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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吉普车刚驶离训练场，车内的气氛就彻底爆了。
沈卫行激动得脸都红了，一巴掌拍在前面的储物格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连长！”
“这小子是个宝啊！”
他兴奋得手舞足蹈，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估计能首接从座位上蹦起来。
开车的凌棵瞥了他一眼，嘴角也噙着一抹压抑不住的笑意，但嘴上还是故作平静。
“稳重点，你也是个排长了。”
“稳重个屁啊连长！”
沈卫行脖子都粗了。
“你没看到吗？那是什么身体素质？什么军事天赋？”
“天生的神枪手！”
“全能型的天才！”
“那把破枪，准星都快歪到天上去了，他硬是凭感觉给拉了回来，还打了八十七环！这他妈是人吗？”
“还有那西百米障碍，一分二十六秒！我的天！全团记录都被他踩在脚底下了！”
沈卫行越说越激动，他猛地凑到凌棵面前，眼睛里冒着火热的光。
“连长，把他给我！”
“只要把他交给我带，我向你保证，三个月！不，两个月！我就能让他成为全团的兵王！”
凌棵被他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
“行了行了，收收你的口水。”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听到这话，沈卫行的热情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怎么了？”
“这么好的苗子，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凌棵开着车，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地说道。
“特招入伍，体检和政审是必须走的流程。”
“而且……”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你忘了这小子上次是怎么被团长赶走的了？”
沈卫行愣住了。
他想起来了。
那个冒充参谋长侄子的愣头青，不就是眼前这个叫齐越的家伙吗？
这事儿在团里可不是什么小事，宋言团长当时脸都黑了。
现在想把这小子特招进来，必须得经过团长点头。
可宋言团长……会同意一个曾经冒充他人亲戚的家伙入伍吗？
沈卫行心里顿时就没底了。
他急得抓耳挠腮。
“那……那怎么办？这么好的兵，总不能就这么放跑了吧？”
“体检和政审我立刻去安排人办，保证把他祖上三代都查得清清楚楚！”
“至于团长那边……”
沈卫行眼巴巴地看着凌棵。
凌棵沉吟片刻，方向盘一打。
“我去团长办公室一趟。”
“你先去把他的资料整理好，等我消息。”
“是！”
沈卫行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
团长办公室。
宋言正在看文件，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地喊了句。
“进。”
凌棵推门而入，立正敬礼。
“报告团长！”
宋言抬起头，看到是凌棵，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
“是凌棵啊，坐。”
“侦察连的新兵考核搞完了？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凌棵拉开椅子坐下，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报告团长，今年的苗子，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是出了个妖孽。”
“哦？”
宋言顿时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
“说来听听，怎么个妖孽法？”
凌棵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汇报。
“手榴弹投掷，六十八米。”
宋言端起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格斗，把你们侦察连去年军区比武拿了名次的孙焱，给打趴下了。”
宋言的眼睛眯了起来。
“西百米障碍，跑了一分二十六秒。”
“啪嗒。”
宋言手里的茶杯盖掉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但他浑然不觉。
凌棵继续说道：“射击，用了一把我动过手脚的枪，准星偏移了至少三毫米，打了八十七环。”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宋言靠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只是眼神锐利地盯着凌棵，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在吹牛。
凌棵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补充道。
“团长，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属实。”
宋言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兵，叫什么名字？”
“齐越。”
凌棵吐出了这个名字。
“齐越？”
宋言念叨着这个名字，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他猛地一拍桌子，想起来了！
“就是上次那个冒充参谋长侄子的那个小兔崽子？！”
宋言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好啊！你们侦察连现在是什么人都敢要了？这种兵油子，小滑头，招进来能干什么？把部队的风气都带坏了！”
眼看团长就要拍板拒绝，凌棵非但没慌，反而笑了。
“团长，您先别生气。”
“我觉得，这小子浑身上下都是缺点，但偏偏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宋言好气地问：“什么优点？”
凌棵一字一顿地说道。
“无耻！”
宋言被这俩字给噎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我说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一肚子坏水，足够无耻！”
凌棵的眼神亮得吓人。
“团长，您想啊。”
“咱们平时的训练，条条框框太多了，养出来的兵，一个个都太老实，太规矩。”
“可上了战场呢？敌人会跟你讲规矩吗？”
“不会！”
“演习的时候呢？我们需要的是什么？是能出奇制胜，不按常理出牌的奇兵！”
“就齐越这小子，给他一套蓝军的衣服，把他扔到蓝军指挥部附近。”
“我敢保证，不出三天，他能把蓝军的指挥系统搅得天翻地覆！说不定还能把蓝军司令的裤衩都给偷出来！”
宋言被凌棵这番歪理邪说给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看着凌棵，像是第一天认识自己这个手下。
这小子，嘴皮子功夫见长啊。
不过……他说得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一个足够聪明，又足够没底线的兵，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能发挥出的作用，确实是常规士兵无法比拟的。
宋言的怒气渐渐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指着凌棵，点了点。
“你啊你……就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让你说成活的。”
“行了。”
他摆了摆手。
“我同意了。”
“但是，你得给我看住了！要是这小子敢在我的猛象团里捅出什么篓子，我拿你是问！”
凌棵“啪”地一下站了起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脸上笑开了花。
“是！保证完成任务！”
……
凌棵哼着小曲儿回到连部办公室，沈卫行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
“怎么样了连长？团长同意了？”
凌棵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搞定！”
“耶！”沈卫行兴奋地挥了一下拳头，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那政审呢？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出来了。”
沈卫行连忙将一份刚打印出来的资料递了过去。
“连长，你自己看吧。”
“这小子的背景……有点吓人。”
凌棵接过资料，随口问道：“怎么？他爹是将军啊？”
当他的目光落在资料上“父亲”那一栏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齐诺。
猛虎特种大队，原中队长。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凌棵的记忆深处。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猛虎……齐诺？”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是那个……保持着咱们军区武装越野和特种射击两项个人记录的，那个齐诺？”
沈卫行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震撼和崇拜。
“是他！”
凌棵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齐诺！
那可是他刚当新兵那会儿，挂在墙上，印在画报上，活在传说里的偶像！
是整个军区所有士兵仰望的目标！
可惜，天妒英才，听说后来因为家庭出了变故，这位军中传奇不得不提前脱下军装，抱憾退伍。
从那以后，这个名字就成了许多老兵心中永远的遗憾。
凌棵万万没想到，自己今天考核的那个浑身都是心眼儿的小子，竟然是自己偶像的儿子！
好家伙！
老子英雄儿好汉啊！
难怪！难怪这小子一身本事妖孽得不像话！
原来是基因里带的！
凌棵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只觉得重若千斤，他心中的激动和振奋，己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看着沈卫行，眼神里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老沈！”
“这小子，不能当普通兵来带！”
“他必须是咱们猛象团，最锋利的那把尖刀！”
凌棵的目光望向窗外，仿佛己经看到了未来的场景。
“咱们猛象团这个庙，还是太小了，留不住他这条真龙。”
“以后，他肯定是要去特种部队，去更广阔的天地的。”
“但是！”
凌棵猛地一拍桌子，语气斩钉截铁。
“不管他将来走到哪一步，飞得多高，他的身上，都必须带着咱们猛象团的烙印！”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首接按下了哨兵岗亭的号码。
“通知那个叫齐越的小子。”
“让他立刻、马上，收拾好他那堆破烂儿，滚过来给我报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