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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那句“选一个”砸下来，林晓晓像被抽了骨头。八十五万！天文数字！！！她脸色死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保镖的手像铁钳，掐得她胳膊生疼。旁边陈管家垂着头，大气不敢喘。
窗外，那只哈士奇刨车正刨得欢，车上引擎盖的划痕很是刺眼。顾珩的视线在狗和清洁工之间来回扫过，眼眸中的烦躁掩饰不住。
“钱，赔不起。”
林晓晓终于挤出了声音，嘶哑绝望，“我… 我……选…选狗。”
最后两个字轻得像叹息。给狗当保姆？确实屈辱。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机智。”顾珩毫无波澜的说道，“陈管家，合约。”
管家如蒙大赦，飞快得操作着平板，几分钟后，一份电子合约递到林晓晓面前。密密麻麻的条款，总结起来核心有西条：
第一， 身份：全职遛狗员兼基础训犬师，附带做好狗活动区域的保洁工作。
第二， 期限：一个月（或者赔偿金抵扣完毕）。
第三， 薪酬：时薪1500（三倍），全数抵扣赔偿。
第西， 附加：住家（佣人房），随叫随到。
“签字，指纹。”顾珩不耐烦的命令道。
林晓晓抖着手，在平板上写下名字，摁下指印。电子章落下，好像卖身契生效。工具包被捡起来塞回她的怀里，保镖松了手。她踉踉跄跄差点站不稳，屈辱感顿时淹没了全身。
“它叫‘法拉利’。”
顾珩指向窗外，“现在，证明你的价值。让它停下来。”
林晓晓看向庭院。那哈士奇正对着跑车轮胎下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沉重的玻璃门，走进阳光里。昂贵的草坪很是柔软，可对她来说却像针毡。
“法…法拉利？”她试探着喊，声音发虚。
狗狗耳朵一抖，停嘴，转头。黑白色的大狗，冰蓝的眼珠转啊转，歪着头打量她。林晓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它会突然扑过来。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下一秒，“法拉利”的眼珠一亮，尾巴疯狂摇成螺旋桨！撒开蹄子，像一道闪电，带着草屑泥土，热情无比地朝着林晓晓猛冲过来！
“啊啊啊”（晓晓内心在尖叫（?′д｀））
林晓晓吓得紧闭双眼，等待着被扑倒。预想的冲击并没有来。湿热的触感落在手背，是狗鼻子在嗅。她睁开眼，对上“法拉利”咧开的大嘴和粉红的舌头，眼神清澈又愚蠢，分明透露着“快来和我玩～”。
“乖…乖狗狗？”林晓晓试探性的地伸出手，想摸摸它的头。“法拉利”立刻配合地低下大脑袋，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呜呜”声，主动蹭着她的手心！甚至，它还原地转了个圈，叼起刚才被它甩在草地上的牵引绳，献宝似的叼到她脚边，放下，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好，溜圆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尾巴“啪啪啪”地拍打着草地！
林晓晓：“……” ( ?Д?)ノ
这跟刚才管家描述的，顾珩遭遇的“凶兽”是同一条狗？！！！！
她捡起牵引绳，试探地扣在“法拉利”的项圈上。狗狗立刻兴奋地原地蹦跶了两圈，便蹭着她腿，乖顺得不可思议。
书房的落地窗前，顾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阳光勾勒出他硬朗的侧脸。他看着自己那件被红酒毁掉的价值六十五万的高定西装，被陈管家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取下，装进特制的防尘袋。看着那个断裂的Baccarat古董杯脚碎片被管家用镊子一片片捡起。看着地毯上那片刺目的深红酒渍，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林晓晓牵着异常乖巧的“法拉利”走了几圈，然后停在了草坪边缘，离那辆伤痕累累的跑车远远的。“法拉利”亦步亦趋，偶尔兴奋想跑，被她轻轻一拉牵引绳，就立刻“嘤嘤”两声，乖乖回到了她的腿边。
陈管家捧着西装袋，低声道：“顾先生，衣服和杯子我立刻联系品牌方和修复专家。地毯…”
“处理掉。”
顾珩打断道，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视线从窗外那和谐（对他而言极为刺眼）的一人一狗身上收回，“换新的。”语气轻松的 仿佛在丢弃一块抹布。
“是。”管家躬身退后，捧着收拾过的“残骸”快步离开。
顾珩走到办公桌后，按下通讯键：“会议改期，给大家发道歉信。” 他扯下被红酒染透的领带，嫌弃地扔进垃圾桶。昂贵的白衬衫前襟一片狼藉，触感黏腻冰冷。他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压下翻涌的怒火和一丝荒谬感。
他的狗，竟然只认一个刚泼了他一身红酒的清洁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