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就是他们想再观望观望。说是隔壁村屠夫家的女儿看上李家小子了,他母亲的心思就活泛了,琢磨着退亲。
剩下的话,王婆子没说出口,不然……不过,这李家做事可真不地道!
这话像颗炸弹,瞬间在刘家院子里炸开了锅。
刘父正在砍柴,此刻“砰”地把斧头重重砸在墩子上,柴屑飞溅。
“这成何体统!当初两家都订了亲,现在说反悔就反悔,把我们家当什么了?”
陈安阳原本在一旁安静听着,这时也忍不住开口:“这李杰伦也太没担当,我小姑子平日里老实本分,就盼着早日嫁予他,现在倒好,被人这样戏耍!”
里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刘满玉神色平静地走了出来,脸上不见一丝泪痕。
“退就退了吧。”
她的声音清脆,透着一股决然。
众人都愣住了,刘母满脸不可置信,“闺女,你糊涂啊,这退亲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还怎么找夫家?”
刘满玉轻轻摇了摇头,“娘,强扭的瓜不甜,他既然有了别的心思,就算嫁过去,于我而言,也不是一件啥好事。名声的事儿,我不在乎,大不了我以后一个人过。”
邻居们围在门口,交头接耳。
花婶撇着嘴,满脸不屑:“我就说那小子不靠谱,这下可苦了玉姐儿。”
刘大爷摇着头叹气:“这退亲对姑娘家名声可太不好了,以后怕是难寻好人家。”
王婆子被众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只能赔着笑打圆场:“要不,让男方家赔些银子,也算给姑娘一个交代。”
刘父脸色铁青,重重地哼了一声:“银子能买回我闺女的清白和名声吗?他们必须给个说法!”
刘满仓站起身,眉头拧成个疙瘩,“我去找李杰伦,他要是不给个合理的解释,这事没完!”
说着就要往外冲,被陈安阳一把拽住。
“先别急,咱们得好好想想办法,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也不能让你妹妹受委屈。”
刘父沉声道。
院子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可刘满玉却神色淡然,这场退亲风波,在她心里似乎己经翻不起太大的波澜 。
“爹,二哥,我知道你们的好意。这事先这样吧,咱家明天就秋收了,先把秋收过了再说。”
刘满玉转头看向正在讨论着要给李家好果子吃的众人。
“唉,我苦命的女儿啊…”
“造孽啊!”
刘母和刘父接连感叹,就连平常总是逗人笑的陈安阳,也挂上了哭脸。
他是过来人,最是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姑娘家和哥儿家的重要性了。
当初,他嫁给刘满仓也不是那么的一帆风顺。
……
“大娘,你拿好豆腐哈。”
“你这小子实诚,下次还来找你买!”
“大娘过奖了,这做生意不就讲究一个有来有往嘛。”
宿迁将最后一块豆腐递给大娘,今日的豆腐也就卖完了。
宿迁挑上担子,一脸笑意地回了家。
“你是说满玉姐儿被退婚了?”
木梓本来正在收拾家里,一抬头陈安阳就站在了门口。
他马上放下手里的活,给人开门。
结果陈安阳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吃惊起来。
“是啊。”
陈安阳眉头紧锁,手里还拿着袼褙剪形包边做雏形,再用针锥扎眼,穿麻线、顶针推送,勒紧针脚,最后整平整形。
动作熟练得不行,看得就让木梓一阵羡慕。
“你这鞋子做得可真好,针脚紧密。”
“说哪里的话,这不冬天了嘛。做两双,不然就得露趾头了。”
“那我也做两双来放着,那退婚原因是啥啊?总不能让满玉姐儿平白受了这气吧?”
“那哪成啊,我公爹说是让人去打听了。”
“那就成,这名声二字对于姐儿哥儿们,可是重得很啊!”
“我当然晓得了,我不就是这样吗?”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现在你家满仓对你也不错。”
“他敢待我不好?我分分钟就要去收拾他!”
陈安阳的话,惹得木梓一阵发笑。
“还说我呢?你家那位不是改了吗?我听说,他现在对你也不差嘞。”
陈安阳话头一转,又将话题扯回了木梓的身上。
“是这样没错,但我总害怕他又会变成……”
又会变成以前那样。
“怕啥啊,要是他再犯浑,你就首接跑,我给你银子。让他孤寡一辈子!”
“阿梓,我回来了。”
宿迁还没进门,就朝里喊了一声。
木梓放下手里的旧衣服,连忙去开门。
而陈安阳本来就麻利的手法,在此刻越发得到了体现。
好抓马啊,咋就这个时候回来了呢?
“满仓夫郎也在啊,那你俩先聊着,我去放一下担子。”
“好,好,你快去吧!”
陈安阳朝宿迁挥着手,真怕宿迁问他前面说的话。
木梓继续坐在陈安阳的旁边,裁剪着旧衣。
“明儿你来我家帮忙吧,我听满仓说,他也要去帮着秋收呢。”
“成,我听他说了。”
“那我就先走了,明儿见,早点来。”
木梓送别陈安阳,转身去了西屋。
西屋现在变成了他俩放东西的一个临时地点,一进门,就看到宿迁正在拿着一节节莲藕。
莲藕沾着些的泥土,一节节壮硕,足有小臂粗,形状圆润,藕节紧密相连,上头的须根纤细如丝。
木梓从门外进来,见这堆莲藕,满脸疑惑:“夫君,你买这么多莲藕干啥?”
宿迁首起腰,笑着说:“阿梓,我想着把这些莲藕做成藕粉。冬天冲一碗,暖乎乎又养人,往后家里来客人,也能拿得出手招待。而且做得多了,咱拿出去卖也算一点收入。”
“藕粉是什么东西?是像面粉一样的吗?”
木梓没听说过藕粉,这胖乎乎的莲藕,咋能做成粉啊?
“嗯?阿梓不知道藕粉?这藕粉啊,就是将这些莲藕在石板上磨成泥,沉淀、洗粉、最后晒上几天,就成了。”
“那你听过红薯粉,红薯粉条,土豆粉,土豆粉条吗?”
“红薯粉,土豆粉我倒是听过,但这个粉条我不知道。”
“没事,等以后有机会了,夫君一样一样地教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