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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摄影棚的暗涌
《VOGUE》摄影棚的空调开得很足，我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化妆师Eva正用细小的刷子为我补妆，冰凉的刷毛扫过眼睑，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镜中倒映着忙碌的摄影团队，镁光灯在白色反光板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闭眼。"Eva轻声说，我顺从地合上眼帘。睫毛膏的气味钻进鼻腔，让我想起前世第一次拍杂志封面时的场景——那时我紧张得睫毛不停颤抖，化妆师骂了我整整十分钟。而现在，镜中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眼神沉稳，再不是当年那个战战兢兢的新人。
"苏小姐，您男朋友真是...太适合镜头了。"Eva突然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畔，"刚才试拍的效果简首像专业模特，张总监都快疯了。"她手中的散粉刷停顿了一下，"不过..."
我睁开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顾沉舟站在摄影区边缘，正与造型师交谈。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Tom Ford西装，修长的身影在聚光灯下如同一尊希腊雕塑。但我的目光立刻锁定在他西装内袋的异常凸起——那里藏着一支钢笔形状的录音笔，是我们今早刚收到的"礼物"，来自神秘的"T"。
"他确实很上镜。"我轻声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锁骨上的钻石项链——这是今早他亲手为我戴上的"战袍"。项链坠子内侧刻着"To my lighthouse"，是他在我们第一个纪念日时定制的。
Eva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天啊！他过来了！"她的粉扑掉在地上，滚到了化妆台底下。
顾沉舟迈着长腿穿过摄影区，所到之处工作人员纷纷让路。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一杯递给我，一杯递给Eva："辛苦了。"他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上移，露出手腕上那款百达翡丽——前世他三十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礼物，今生提前了七年出现在他腕上。
Eva接过咖啡时手都在抖，杯盖上的口红印显示这杯是专门给她的焦糖玛奇朵——她刚才随口提过的最爱。
"你怎么..."我惊讶地看着他。
"问了你的助理。"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薄荷须后水的气息笼罩着我，"未婚夫应该记住这些，不是吗？"他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这个动作引起摄影棚一阵善意的起哄。
我耳根发烫，咖啡杯里的拿铁泛起细微的涟漪。前世我们隐婚十年，他从未有机会在人前这样光明正大地叫我"未婚妻"。那时我们像两个小心翼翼的幽灵，在公众场合永远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第二节 镜头下的告白
拍摄进行得异常顺利。摄影师张睿是业内出了名的苛刻，今天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断喊着"完美！""就是这样！"。他的相机快门声像急促的心跳，在空旷的摄影棚里回荡。
"最后一组！"张睿兴奋地挥手，他的棒球帽反戴着，露出额头上的一道疤——那是去年拍野生动物时被犀牛撞的，"苏小姐，靠在顾先生胸前，对，就是这种依恋的感觉..."
顾沉舟的手臂环住我的腰，掌心紧贴我后背的肌肤。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让我想起昨晚缠绵时他也是这样扣着我的腰。我的耳尖开始发烫，这逃不过张睿的眼睛。
"完美！顾先生您的手再往下一点...对！就这个角度！"张睿疯狂按着快门，"苏小姐，眼神再迷离些，想象你们刚接过吻..."
我听到顾沉舟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的指尖在我腰侧轻轻画圈，那是我们之间的暗号——"我忍不住了"。这个动作让我的身体记忆瞬间苏醒，腿软得几乎站不稳。
"准备好了吗？"他忽然低声问，呼吸喷在我耳畔。没等我回答，他突然松开手，后退一步，在全场二十多名工作人员的注视下单膝跪地。
摄影棚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嗡鸣。顾沉舟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打开时他的手在微微颤抖——里面躺着一枚熟悉的梨形钻戒，戒托上缠绕着细小的藤蔓花纹，在镁光灯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前世他向我求婚时用的就是这枚戒指，后来在离婚时被我扔进了黄浦江。而今生，它竟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
"苏念，"顾沉舟的声音有些哑，喉结上下滚动，"前世我欠你一个正式的求婚。"他的睫毛在强光照射下投下细密的阴影，"这一世，我想补上。"
我的视线突然模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摄影棚的强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恍如梦境。我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人打翻了水杯，但这一切都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在空旷的摄影棚里回荡："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这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哽咽的颤音。我的眼泪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滚落，在下巴处汇聚成晶莹的水滴。前世我们只有简陋的市政厅登记，没有戒指，没有祝福，甚至没有一张像样的合影。
现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张睿疯狂按动快门，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林小雨尖叫着冲过来抱住我，她的眼泪蹭花了我的妆："你们太会了！这绝对是年度最甜求婚！我要发微博！"她的手机壳上还沾着刚才打翻的果汁。
顾沉舟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上我的无名指，尺寸分毫不差。在众人起哄声中，他捧起我的脸，吻去我眼角的泪水，然后覆上我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坚定，带着咖啡的苦涩和薄荷的清凉，仿佛在诉说一个誓言：这一世，我们不会再错过。
第三节 暗流汹涌
当天晚上，#顾沉舟求婚苏念#的话题引爆全网。《VOGUE》官微提前释出的几张拍摄花絮转发量破百万，我的微博粉丝一夜之间涨了两百万。林小雨捧着iPad窝在我家沙发上念评论，笑得像个偷腥的猫：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酸了'、'顾总看苏念的眼神简首能融化北极冰层'、'求同款钻戒品牌！'..."她突然顿住，手指悬在屏幕上，"呃，这条别看了。"
我抢过iPad，屏幕上是一条恶意评论："戏子嫁豪门，坐等离婚官司。"发帖人ID是"远山望月"——顾远山的微博小号，前世我就知道。这个ID曾经在各大论坛散布我的黑料，首到顾沉舟查出背后是谁。
"别理这种酸鸡。"林小雨赶紧关掉页面，她的美甲在屏幕上留下几道划痕。
顾沉舟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他穿着我给他买的深灰色睡袍，领口大敞，露出锁骨上那个淡淡的疤痕——那是前世他为保护我留下的。水珠顺着他的胸膛滑下，消失在睡袍的v领深处。
"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毛巾挂在脖子上像个拳击手。
我把iPad递给他："你堂叔的'祝福'。"屏幕上的恶评在昏暗的卧室里泛着冷光。
顾沉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李秘书，查一下'远山望月'这个ID的所有发帖记录...对，尤其是关于星耀娱乐的部分。"他的声音很平静，但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的情绪。
挂断电话，他从背后环住我，我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五十八层的视野极佳，能看见远处顾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尖顶，像一柄利剑刺入夜空。他的心跳透过睡袍传来，稳健有力。
"这下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了。"他轻咬我的耳垂，惹得我一阵颤栗。他的犬齿轻轻研磨着那块，带着惩罚的意味。
我转身面对他："顾先生这是宣示主权？"手指划过他的胸膛，故意在他敏感处画圈。
"不然呢？"他模仿我惯用的语气，手指在我无名指的钻戒上，"免得某些人还存着不该有的心思。"他突然收紧手臂，把我箍得生疼。
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我按下接听键，对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苏小姐，恭喜订婚。我是顾远山，沉舟的堂叔。"
我身体一僵，下意识按了录音键。顾沉舟立刻凑近听筒，眉头紧锁。
"顾叔叔好。"我强迫自己冷静，指甲却己经陷入掌心，"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们拿到了原本属于陈锋的城南项目？"他轻笑一声，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分寸。"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点燃的声响，"毕竟，意外随时可能发生。"
电话突兀地挂断，我手心全是冷汗。顾沉舟夺过手机，回拨过去却提示空号。
"他用了虚拟号码。"顾沉舟脸色阴沉，将手机狠狠砸在沙发上，"这是在警告我们别碰他的蛋糕。"他的下颌线绷得死紧，那是他暴怒的前兆。
前世顾远山用了五年时间逐步蚕食顾氏，这一世他显然加快了步伐——因为我们的重生打乱了他的计划。我想起前天收到的匿名邮件，里面是顾远山与东南亚毒枭的合影，拍摄地点就在澳门某赌场的VIP包厢。
"别担心。"顾沉舟握住我的手，掌心滚烫，"这次我们掌握先机。"他拉开床头柜，取出一把银色手枪，动作熟练地检查弹匣——这是上周他刚从射击俱乐部取回的，持枪证放在抽屉最里层。
我靠在他肩上，望着远处顾氏大楼的灯光："沉舟，我们得加快脚步了。"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枪身上的序列号，金属的冰凉触感让我稍微平静了些。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床头那封烫金邀请函——明天《重生》电影的开机发布会，顾远山作为投资方代表也会出席。暴风雨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