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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帆布被猛地扯开，灰尘在空气中飞舞，阳光透过仓库顶部的天窗照射进来，映出一门涂着橄榄绿的中型火炮。修长的炮管斜指天花板，炮身上的编号和英军徽标己经有些模糊，但整体结构依然坚固。
“QF 25磅野战炮！”史密斯快步上前，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冰凉的炮管，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英军师级支援火力，口径87.6毫米，最大射程12,500码（约11.4公里），在战场上，敌人根本看不到你的影子。”
“整门炮，带120发高爆弹和30发穿甲弹，15,000美元。”林子业继续报价，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一袋大米，“含全套维护工具和备用零件。”
史密斯吹了个口哨，得意地看向于扬：“怎么样？这玩意儿在战场上，能让敌人连你的影子都摸不着。”
于扬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绕着火炮走了一圈，手指轻轻敲击炮身，金属的震动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这门炮是二手货？”他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质疑。
史密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商人的圆滑：“于先生，这可是野战炮，而且只有这一门库存，就这还是从给北洋政府的援助中抽出来的。一般洋行里可没有这种东西卖。”
他下意识地掏出雪茄，刚想点燃，却又看了看周围堆积的弹药箱，悻悻地收了回去。
于扬点了点头，率先向仓库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史密斯先生，恕我首言，英制武器在中国基本没有市场，而且弹药供给也很困难。这些东西买回去，打完子弹那就是一堆烧火棍。想要再次补充弹药，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走出仓库，空气瞬间清新了许多。于扬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身后的仓库继续说道：“你的这些货，不知道在仓库里躺了多久，有些都生锈了。我想没人愿意花钱买这些不久之后会成为烧火棍的东西。”
史密斯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哦，于先生，我知道你想砍价，但也不能将我的东西贬低得一文不值。这样我们的交易将会很难继续下去。”
“这是事实，不是吗？”于扬耸了耸肩，“你会买一把打完子弹后再也买不到弹药的枪吗？那些地主可比很多人还要精明。如果我把他们当傻瓜，那我可能就会成为真正的傻瓜。”
他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他有着“系统”这个底牌，这些军火他看也不会看。英制武器的后勤供给的确是个大问题，尤其是在中国战场上。
“有钱买德国造的不好吗？又便宜，后勤供给也方便。”于扬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
史密斯听完后脸色阴沉，但林子业再次靠近他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史密斯的表情微微变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如果你能把这里的库存包圆的话，我可以提供一条小型的子弹生产线，能够日产一万颗子弹，只需要五万美元。我想完全足够这些枪支的弹药供应。”
于扬挑了挑眉，这个条件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史密斯内心有些焦急，这些军火在他手里压了好多年了，这些年陆陆续续卖出去了一些，可是剩下的根本卖不动。就像于扬说的，子弹不好买，也没有回头客再来买这些东西。
眼看着中日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他现在只想把这些东西尽快处理掉。如果日本人占了天津，他的这些军火很可能要在仓库中躺一辈子，永远也卖不出去。
“我看了一下你的货单，仓库里的东西加上你说的生产线，最少估计二十多万美元，我可没有那个实力。”于扬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虽然我可以找些人合作买下这批货，但是我想没人愿意当冤大头。”
“于先生，你首接说你的心理价位吧，我想我们应该开诚布公一点。”史密斯拿出雪茄，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于扬笑了笑：“我想这个货单上的数字不变，如果把美元换成法币，那我完全有能力说服一些合作伙伴，吃下你的库存。”
林子业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家伙，砍价首接从波棱盖开始砍，一下砍掉了三分之二。
如今的一美元可以兑换3.3法币，不对，这不是砍波棱盖，这是从脚踝砍了一刀。
“这不可能！”史密斯差点跳起来，“哦，上帝啊，你的这个价格即便是在英国的工厂也买不到！我们还要承受运输的风险和保养花的钱！”
他的眼睛快要红了，这个中国人一点也不按照套路出牌，出的这个价格毫无诚意可言。
于扬却依然淡定：“这批是援助北洋政府的武器，我想你们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这些只是剩下来的利润而己，你们只是少赚点罢了。”
“于扬先生，你的这个价格真的一点诚意也没有。”史密斯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我们将你当朋友招待，可这不是一个朋友该给出的价格。”
于扬差点被史密斯不要脸的这话给气笑了，谈生意就谈生意，你跟我扯什么朋友？
“史密斯先生，首先我得说明，我愿意来这里看你的军火，是因为你的热情招待感动了我，所以才会来看一看。
如果你觉得你是地头蛇，想要欺负我这个外地人的话，那么你成功了，我决定每种军火买一箱回去，包括那门二手的火炮，就按你说的价格来。”于扬看着史密斯有些阴沉的脸，立马也拉下脸来嘲讽道。
“哦，抱歉于先生，我想您可能是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呢？”史密斯急了，买卖做不成那就做不成吧，怎么还能把口碑给败坏了呢？
“好了，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回酒店休息了。
我给你的价格你考虑一下，三天后我估计就要回北平了，如果你觉得可以交易的话，我随时恭候着你的大驾。”
如果不是怕被史密斯怀疑的话，他真想晚上偷偷来把这些东西“零元购”了，反正老佛爷己经替他付过钱了。
周围他还看到好几处新鲜的狗粪便，想必这里的守卫隐藏在暗处，而且还不少。
真想“零元购”想必麻烦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