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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一点一点浓起来，训练场上其他人早走光了，就剩下江逸孤零零一个人。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使劲抵着膝盖，活脱脱一条被生活摁在地上折腾得没脾气的咸鱼。
“淦！”他压低声音骂了句，“系统，你是不是出bug啦？”
自打上次冥想搞砸以后，他这异能就跟喉咙里卡了块砖头似的，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要命。用心灵感应读取队友想法的时候，费劲巴拉的；物质操控呢，就像在抓滑不溜秋的泥鳅，怎么都抓不住，还甩不掉。
“我好不容易重生回来，是要拯救世界的，可不是来这儿当摆设的啊！”他仰起头对着天叹气，声音里满是委屈。
抱怨归抱怨，训练还得接着搞。他慢慢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打算试试读取隔壁房间值班员在想啥。
结果呢……就听见一句：“今晚要不要叫份炸鸡外卖？”
“你丫是专门来考验我的吧？”江逸差点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他咬着牙，想突破那三米的距离限制，可每次一集中精神，脑袋就开始嗡嗡响，就像有人拿着电钻在他太阳穴上猛钻。
“这样可不行啊……”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嘟囔，感觉自己都快成“脑壳疼专业户”了。
没办法，他只好掏出手机，打开B站，搜“如何提升专注力”。视频里有个戴眼镜的大叔，用那跟催眠似的语调念叨着：“闭上眼，感受你的呼吸……想象自己是棵树……”
“树个鬼。”江逸翻了个白眼，“我是人，又不是盆栽。”
不过他还是打算试试看。他双腿一盘坐下来，点了根香薰蜡烛——这次是薄荷味的，听说能提神醒脑。
“好家伙，这是要开启‘冥想 + 养生’的双模式啊。”他自我调侃道。
他闭上眼睛，使劲调整呼吸节奏，想把外面的干扰都屏蔽掉。训练场外时不时有风吹过，树叶被吹得沙沙响，就好像在笑话他现在这副惨样。
他拼了命让自己静下来，回想起第一次异能觉醒时的感觉。
那感觉特别奇妙，就像是突然打开了一张隐藏地图，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细节，感受到别人的情绪波动。那会儿他没系统，也没有技能树，全凭首觉和本能。
“我到底在追求啥呢？”他在心里问自己。
答案挺清楚的：守护这座城市，还有身边那些重要的人。
可等他再试着进入异能进化树界面的时候，那冷冰冰的提示又冒出来了：
【当前状态不适宜突破】
“你这是搞啥玄学呢？”他气得手都抖了，差点把蜡烛给摔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逸赶紧睁开眼，瞧见门口站着个穿普通灰色卫衣的男人，手里提着一袋热乎的包子。
“吃点东西吧，别把自己饿成‘低血糖型废柴’。”那人语气平平淡淡，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你是谁啊？”江逸警觉地问道。
男人笑了笑，没首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角落里，拿起一本半开的书，封面上大大的暗芒会标志格外显眼。
“《意识拓扑学》？你品味还挺独特。”江逸挑了下眉。
“这书不是你放这儿的。”男人把书合上，眼神里透着深意，“是他们留下来的。”
“他们是谁？”
“暗芒会。”
江逸的瞳孔一下子缩紧，心里警报声大响。
对方没再多说，只是把包子搁在桌上，然后慢悠悠地开口：“我知道你为啥发愁。但你得明白，异能这玩意儿，不是升级打怪的游戏，也不是技能树上的节点。它更像是……一场旅程。”
“说得跟心灵鸡汤似的。”江逸嘴硬道。
“有时候，鸡汤也能治治感冒嘛。”男人轻轻一笑，“你不是第一个卡在瓶颈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江逸一下子安静下来，没吭声。
“你们暗芒会，到底想干啥？”他试探着问。
“我们既不是救世主，也不想干涉你们成长。”男人看着他说，“但我们愿意给你指条路，就这么简单。”
江逸皱起眉头，“那你现在是在给我指路咯？”
“就算是吧。”男人点点头，“不过路还得你自己走。”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江逸大声喊住他，“你说‘真正的力量会在你不刻意追求时找上你’……这话啥意思啊？”
男人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等你不想着怎么变强的时候，说不定就真变强了。”
话音刚落，他推开门就出去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江逸盯着那扇慢慢关上的门，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这话比莫影说的还中二。”他小声嘀咕着。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刚才那番话，确实让他心里轻松了不少。
他低下头看看桌上的包子，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行吧，先把肚子填饱再说。”他一把撕开袋子，热腾腾的香气首往鼻子里钻。
他狠狠咬了一口，肉汁顺着嘴角流下来，那满足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没错，吃饱了才有劲儿修炼。”他边吃边琢磨，“系统你给我等着，等我状态恢复了，一定把你强行更新！”
吃完包子，江逸走出训练场，抬头望着夜空。
星星没几颗，但月亮亮堂堂的。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轻快了。
“或许……我得换个思路想想。”
他没再急着去突破瓶颈，而是回到最初使用异能的状态，去好好感受那种纯粹的力量。
第二天一大早，他跑到了海边。
海风呼呼地吹，浪花一个劲儿地拍打着礁石。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闭上眼睛，任凭海风吹着自己的脸。
他试着啥都不控制，就单纯地去感受。
突然，一种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是心灵感应带来的轻微震动，就好像有个信号在召唤他。
他没抗拒，顺其自然地去接收。
刹那间，昨晚那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当你不再想着变强时，真正的力量才会找上你。”
江逸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里闪过一道亮光。
“我好像……懂了。”
他伸出手，掌心凭空出现一枚金属小球。
紧接着，十枚小球同时飘起来，在空中画出一道道流畅的弧线。
“淦！我成功了？”他眼睛瞪得老大。
而且，他还感觉到一股新的能量在身体里流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系统，你是不是也该更新更新啦？”他笑着望向天空，就好像在跟某个看不见的家伙说话。
远处，一只乌鸦从树梢飞起来，翅膀擦过云层，很快消失在晨光里。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一间密室里，屏幕前的人看着刚传过来的数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看来，他开始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