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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绚丽的刀光。
没有刺耳的破空。
叶渊只是将刀由下而上。
简简单单地一撩。
刀身划出一道暗沉内敛的弧线。
精准无比地迎向那比他整个人还大的金刚铁拳。
铛！
洪钟般的巨响炸开。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呈环形横扫。
练武场边缘的石锁。
兵器架瞬间被震飞、解体。
靠得近的力族子弟被气浪掀翻。
口喷鲜血！
泰坦那毁天灭地的一拳。
竟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三尖两刃刀稳稳架住了，那比刀身还要粗壮数倍的金刚手臂。
刀身却连一丝颤动都没有。
泰坦硕大的眼眸中。
第一次露出了骇然。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
像是砸在了一座山岳之上。
反震的力量让他手臂发麻。
不等他变招。
叶渊动了。
他架住巨拳的刀身猛地向侧面一卸。
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
泰坦巨大的身躯，竟被带得一个趔趄。
重心偏移。
就在这失衡的瞬间。
叶渊的身影消失了。
再出现时。
已在泰坦因前冲而暴露。
肌肉虬结的腰腹侧方。
依旧是简单的动作。
叶渊左拳紧握。
手臂后拉如满弓。
然后。
一拳笔直轰出。
砸向泰坦的软肋。
没有魂力光芒。
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力量与速度！
咚！
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泰坦金刚真身庞大的躯体猛地一弓。
他脸上狂暴的表情瞬间凝固。
转为极致的痛苦和扭曲。
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护体的金刚皮毛和钢铁肌肉。
在这一拳下如同纸糊。
“啊！”
泰坦发出痛苦的闷哼。
巨大的身体被这一拳打得离地浮空。
向一旁横移。
叶渊如影随形。
他双脚在地面一点。
碎石炸裂。
人已跃至泰坦上方。
三尖两刃刀倒转。
刀柄朝下。
他双手握柄。
对着泰坦那肌肉隆起的后背脊柱。
狠狠砸落！
依旧是纯粹的肉身力量。
砰！
刀柄如同重锤。
结结实实砸在泰坦后背。
巨大的力量透体而入。
“噗~！”
泰坦再也忍不住。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猩红的血雾在空中弥漫。
他那庞大的金刚真身像断了线的风筝。
加速向下坠落。
轰隆！
地面剧烈震动。
烟尘冲天而起。
泰坦庞大的身体深深砸进练武场坚硬的地面。
一个人形大坑瞬间形成。
蛛网般的裂缝蔓延出十几米。
烟尘碎石将他大半个身体掩埋。
金刚真身的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
如同风中残烛。
倏然熄灭。
泰坦恢复了人形。
蜷缩在坑底。
浑身浴血。
白色的胡须被染得通红。
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
手臂剧烈颤抖。
刚抬起一点。
又重重摔回泥泞血泊中。
每一次呼吸都带出大股血沫。
眼神涣散。
只剩下粗重痛苦的喘息。
哪里还有半分大力神的威风？
叶渊从空中飘然落下。
稳稳站在坑边。
衣袍洁净。
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三尖两刃刀倒提在身后。
刀尖向下。
滴血未沾。
他俯视着坑底如同烂泥的泰坦。
眼神冷漠如冰。
整个力之一族驻地。
死一般寂静。
所有子弟。
包括架着泰隆的那两人。
全都僵在原地。
如同被石化。
他们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
看着坑底族长那凄惨的模样。
再看向坑边那个魔神般的身影。
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泰隆在地。
裤裆湿了一片。
浓重的骚臭味散开。
他看着坑底生死不知的爷爷。
又看看叶渊。
喉咙抽动。
连哭都哭不出来。
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叶渊的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回坑底挣扎的泰坦身上。
“服？”
坑底传来剧烈的咳嗽和呛血声。
泰坦艰难地抬起头。
布满血污的脸上。
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叶渊。
惊骇、痛苦、不甘、挣扎……
最终。
所有情绪都化为一片死灰般的颓败。
和一种面对绝对力量时的臣服。
他张了张嘴。
鲜血不断涌出。
声音嘶哑微弱。
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力…力之一族…泰坦…”
他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血沫。
“…愿…赌…服输…从今往后…效忠…主上…”
说完。
他耗尽最后力气。
艰难地抬起颤抖的右臂。
五指张开。
掌心向上。
然后重重拍在自己染血的胸膛上——
力之一族表示彻底臣服的最高礼节。
叶渊微微颔首。
他抬起右手。
三尖两刃刀刀尖顿地。
铿！
一声清越的刀鸣。
压下了所有杂音。
传遍整个驻地。
噗通！噗通！噗通！
练武场上。
所有力之一族的子弟。
无论老少。
如同被割倒的麦子。
齐刷刷面向叶渊单膝跪地！
头颅深深低下。
动作整齐划一。
带着敬畏与恐惧的沉默。
在众人臣服之后。
在泰隆的带领下。
叶渊身后跟着朱竹清三人。
一行人，前往破之一族。
………………
破之一族驻地。
此时弥漫着浓烈的药味。
泰隆垂着头。
声音发紧：
“杨无敌族长，这位是叶渊大人，他…”
“哼！”
主位上的杨无敌打断。
眼神锐利如鹰。
身形瘦削。
骨骼嶙峋。
却透着一股能刺穿一切的锋锐。
“泰坦那老猩猩骨头软了？我破之一族，不依附于人！”
叶渊没看泰隆。
目光直接落在杨无敌身上。
“用枪的，打一场。你赢，我走。你输，跟我。”
杨无敌猛地站起。
枯瘦的身躯爆发出惊人气势。
“狂妄！”
杨无敌一步踏出。
右手虚握。
一柄丈二长枪凭空出现！
枪身漆黑。
枪尖一点寒芒。
空气似乎被那锋芒割裂。
“老夫的破魂枪，专破魂力！小子，现在滚还来得及！”
叶渊向前一步。
三尖两刃刀无声滑入手中。
暗金刀身沉稳如山。
“来。”
“找死！”
杨无敌眼中厉色一闪。
人随枪走！
一点寒星撕裂空气。
直刺叶渊咽喉！
快！狠！准！
枪尖未至。
那股洞穿一切的锋锐感已刺得人皮肤生疼。
叶渊没动。
直到枪尖离咽喉不足一尺。
他手腕微转。
暗沉刀锋由下而上。
斜斜撩起。
铛！
刀锋精准磕在枪尖下方三寸。
火星炸裂。
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枪身倒卷而回。
杨无敌手臂剧震。
虎口发麻。
前冲之势硬生生被截断。
他瞳孔猛缩。
这力量…不对！
叶渊动了。
刀身贴着枪杆猛地向前一推。
一股无可抗拒的推力传来。
杨无敌闷哼一声。
连人带枪被推得踉跄后退。
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浅沟。
“好力气！”
杨无敌稳住身形，眼神彻底变了。
凝重取代了轻蔑。
他低吼一声。
身上魂环接连亮起。
破魂枪嗡鸣。
枪尖吞吐出尺许长的惨白锋芒。
杀气暴涨。
“第七魂技，破魂真身！”
长枪仿佛活了过来。
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白色闪电。
枪影重重。
瞬间笼罩叶渊全身。
每一枪都带着洞穿山岳的锋锐。
叶渊眼神依旧平静。
他动了。
没有绚烂招式。
只有最基础的动作。
格！挡！撩！劈！
暗金刀影在他身前身后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幕墙。
叮叮叮叮叮——！
密集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连成一片。
火星如暴雨般泼洒。
杨无敌的枪快如疾风骤雨。
叶渊的刀却稳如磐石。
每一刀都精准地截住枪尖最强的那一点。
巨大的力量碰撞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地面砖石不断崩裂。
杨无敌越打越心惊。
他的枪。
他的魂技。
引以为傲的穿透力。
在那把暗沉的刀面前如同撞上神铁！
反震的力量，一次次冲击他的手臂、内脏！
喉头腥甜。
气血翻涌。
“破！”
杨无敌须发怒张，眼中血丝密布，不顾一切催动魂力。
第八魂环骤然亮起。
破魂枪枪身变得虚幻。
一股惨烈到极致。
仿佛能刺穿灵魂的毁灭气息锁定叶渊。
“第八魂技！透骨灭魂！”
一点凝聚了所有魂力与杀意的惨白枪芒。
无视了空间距离。
瞬间出现在叶渊胸前。
这是必杀一枪！
杨无敌嘴角溢血。
眼神疯狂。
这是他最强的穿透一击！
叶渊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波动。
不是惧。
是认可。
他左脚后撤半步。
重心下沉。
握刀的双手肌肉瞬间绷紧如龙。
三尖两刃刀由右后向左前。
划出一道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半圆轨迹。
刀身撕裂空气。
发出沉闷的呜咽。
轰！
刀锋狠狠劈在那道惨白枪芒最锋锐的尖端。
没有取巧。
纯粹力量与力量的终极碰撞。
刺目的白光和暗金光芒轰然爆开。
恐怖的气浪呈环状炸裂。
大厅四壁轰然崩塌。
烟尘碎石冲天而起。
“啊！”
杨无敌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他双手虎口彻底撕裂。
鲜血淋漓！
破魂枪脱手飞出。
在空中哀鸣旋转。
那股碰撞产生的恐怖力量。
顺着双臂狠狠撞入他胸膛。
噗！
杨无敌口喷鲜血。
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麻袋倒飞出去。
狠狠撞穿了三堵残墙。
最终砸在一片废墟瓦砾之中。
烟尘弥漫。
烟尘稍散。
杨无敌躺在碎石堆里。
浑身是血。
白须染红。
他想撑起身体。
手臂剧烈颤抖。
刚抬起一点又重重摔回去。
每一次呼吸都带出大股血沫。
胸口塌陷下去一块。
显然肋骨断了不少。
他死死盯着烟尘中那个持刀走来的身影。
眼神涣散。
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和绝望。
败了…
引以为傲的破魂枪…
败得如此彻底…
如此…
无力…
叶渊踏过废墟。
走到杨无敌面前。
衣袍洁净。
刀尖滴血未沾。
他俯视着坑底如同败犬的老者。
“枪，不错。”叶渊声音平淡。
“可惜，人不行。”
杨无敌眼中屈辱、不甘、愤怒疯狂交织。
最终化为一片死灰般的颓败。
他嘴唇翕动。
却发不出声音。
只有血沫涌出。
叶渊没再看他。
左手在腰间一抹。
一株奇异的植物出现在他掌心。
它通体粉红。
形似牡丹。
无叶。
茎秆顶端一朵硕大的花。
花蕊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光晕。
形成一层氤氲屏障。
一股难以言喻的幽香瞬间弥漫开来。
盖过了血腥和尘土味。
沁人心脾。
这香气仿佛有魔力。
废墟边缘。
那些被战斗余波震伤、正痛苦呻吟的破之一族炼药师们。
闻到这香气。
伤口传来的剧痛，竟瞬间减轻了大半！
他们惊疑不定地看向叶渊手中那株奇花。
原本眼神死灰，躺在碎石中喘息的杨无敌。
目光接触到那株花的瞬间。
猛地凝固了！
他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一颤。
“这是…”
不顾胸口的剧痛。
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抬起头。
布满血污的脸死死盯着那株花。
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震惊！
狂喜！
不敢置信！
种种情绪在他脸上炸开。
混合着血污。
显得无比怪异。
“幽…幽香绮罗…仙品？！”
杨无敌的声音嘶哑尖锐。
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狂喜。
“是它，是它！百毒克星…万药引子…传说中的仙草！”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手脚并用。
却因伤势太重再次摔倒。
只能伸出血淋淋的手。
无比渴望地朝着那株花抓去。
像个贪婪的孩童。
叶渊手腕一翻。
仙草消失。
“跟我，它就是你的。”
杨无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猛地抬头。
看向叶渊。
眼中的贪婪、狂喜。
瞬间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敬畏！
臣服！
还有一丝挣扎后的决绝。
杨无敌大口喘着气。
胸口剧烈起伏。
牵动伤口让他脸皮抽搐。
几秒死寂。
他猛地低下头颅。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碎石上！
咚！
“主上！”
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杨无敌…有眼无珠！破之一族…从今日起…唯主上之命是从！”
他抬起头。
脸上血污混合着尘土。
狼狈不堪。
但那双老眼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死死盯着叶渊。
“求主上…赐仙草！杨无敌这条命…以后就是主上的！”
叶渊看着他。
俯视着这位以孤傲倔强闻名。
此刻却五体投地。
只为求一株仙草的老者。
微微颔首。
手一扬。
那株散发着氤氲粉红光晕的幽香绮罗仙品。
稳稳落在了杨无敌面前。
杨无敌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他伸出那双沾满自己鲜血和泥土的手。
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捧起那株仙草。
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初生的婴儿。
生怕碰掉一丝花粉。
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过花瓣。
感受着那奇异的温润。
闻着弥漫四周。
沁人心脾的幽香。
杨无敌猛地将仙草紧紧抱在怀里。
贴在心口。
仿佛那是他失散多年的至宝！
老泪混着血污。
终于无法抑制地涌出眼眶。
他喉咙里发出压抑。
如同野兽呜咽般的哭声。
身体蜷缩在废墟中。
肩膀剧烈耸动。
这一刻。
什么骄傲。
什么倔强。
什么破魂枪的尊严…
在真正的至宝面前。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
土崩瓦解。
唯有彻底的臣服。
和获得至宝的狂喜。
废墟边缘。
所有破之一族的子弟。
无论是战斗魂师还是炼药师。
全都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他们那素来孤高如崖上青松、宁折不弯的老族长。
此刻如同最卑微的乞丐般跪伏在地。
只为捧起一株花而痛哭流涕。
巨大的反差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神。
然后。
他们看到了坑边那个持刀的年轻身影。
衣袍洁净。
眼神淡漠。
击败族长如碾蝼蚁。
赐下仙草如同恩赐。
恐惧和敬畏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噗通！噗通！噗通……
一个。
两个。
十个…
上百个！
所有破之一族的人。
无论老少。
无论魂师还是普通人。
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倒。
齐刷刷朝着叶渊的方向。
双膝跪地！
头颅深深埋下。
紧贴冰冷的地面。
整个化为废墟的驻地广场。
死寂无声。
唯有杨无敌抱着仙草压抑的呜咽。
以及一片粗重而恐惧的呼吸声。
叶渊的身影立在废墟之上。
如同俯视臣民的神祇。
三尖两刃刀刀尖轻轻顿地。
铿。
一声清越的刀鸣。
在死寂中荡开。
宣告着破之一族的彻底臣服。
下一个……
御之一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