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月。
这日,暮色渐染,月影森林镀上一层温柔的暖金色。
林瑾安脚步轻快地穿过林间小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柔软锦缎包裹的方盒,琥珀色的猫瞳里闪烁着藏不住的雀跃星光。
盒子里,是他心心念念、特意拜托阿织姐姐精心缝制的新衣。
月白色的云锦料子,触手温凉柔滑,衣襟和袖口用银线绣着清雅的竹叶暗纹,针脚细密,雅致出尘。
林瑾安想象着云清羽穿上它的样子,一定能衬得那清冷身姿愈发如月下修竹,好看极了!
他打算等今天晚上的特训结束,就给云清羽一个惊喜。
来到平日特训的空地,夕阳的余晖将草地染成一片暖橙。
林瑾安耐心等待着,手指无意识地着怀中的锦盒,嘴角噙着期待的笑意。
然而,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边的金红褪去,换上深蓝的夜幕,缀上几点星子,那个熟悉的身影却迟迟未至。
一丝不安悄然爬上心头。
云清羽向来守时,甚至可以说是严苛。
从未有过无故缺席的情况。
“云兄?”林瑾安朝着云清羽自从恢复后就暂居的院落方向轻唤了一声,只有晚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回应他。
心中的不安瞬间放大。
他不再犹豫,抱着锦盒,快步朝着云清羽的屋子走去。
院门虚掩着,里面一片寂静,连一丝灯火也无,透着不同寻常的冷清。
“云兄?” 林瑾安站在紧闭的房门外,提高了些音量,抬手轻轻叩门,“你在里面吗?今日傍晚....还练剑吗?”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担忧,“云兄,你还好吗?”
门内一片死寂。
那股不安瞬间化作冰冷的寒意,刺向了林瑾安的心脏。
他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了房门。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一股带着奇特异香的热意扑面而来,浓烈得让林瑾安呼吸一窒,他好像...好像又闻到了那股好香...闻起来就特别能勾起“食欲”的味道。
林瑾安甩了甩脑袋,试图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出来,让自己清醒些,理智勉强战胜了那些奇怪的欲望。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床榻边的人影。
云清羽并没有躺下,而是背对着门,坐在床沿。
他素来挺首的脊背此刻微微弓着,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那身常穿的素色长衫略显凌乱,领口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一小片精致的锁骨。
平日里如同冰玉般冷白的肌肤,此刻却泛着一种极不正常的、的潮红,仿佛白玉被投入了胭脂水中浸染过。
林瑾安甚至能看到他在外的颈侧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在异常地搏动。
“云兄!”林瑾安惊呼一声,抱着锦盒就要冲过去。
“别....过来!”一声压抑到极致、带着撕裂般沙哑的声音响起。
云清羽倏然转头!
月光下,他那张惊心动魄的容颜清晰地映入林瑾安眼中。
冰蓝色的眼眸不复往日的清冷平静,里面翻涌着林瑾安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痛苦、挣扎、以及一种近乎焚毁理智的灼热欲望!
那眼神滚烫得几乎能将人灼伤。
他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沿着完美的侧脸线条滑落,没入微微敞开的衣襟。
薄唇紧抿,甚至被他自己咬出了一丝血色,似乎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清明。
“走....出去!”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些命令的语气,却又因身体深处那难以忍受的煎熬而微微颤抖。
那强撑着的气势下,是显而易见的脆弱和失控边缘的岌岌可危。
林瑾安被这骇人的景象震住了,脚步钉在原地。
怀里的锦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柔软的布料散落出来,在月光下流淌。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云清羽!
强大、清冷、仿佛永远掌控一切的云清羽,此刻却像一头被困在荆棘丛中、伤痕累累却又充满致命诱惑的美丽凶兽,脆弱又危险。
巨大的心疼瞬间压倒了恐惧。
什么命令,什么危险,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只知道,云清羽在受苦,而他不能丢下他不管!
“云兄!你怎么了?是中毒了吗?还是旧伤复发?”
林瑾安急切地向前迈步,声音里带着哭腔般的担忧,琥珀色的猫瞳里满是焦急和毫无保留的关切,“你别怕,我这就去找苏悦姐姐!她一定有办法....”
“别碰我——!”
眼看林瑾安的手就要触碰到他的手臂,云清羽猛地低吼,身体剧烈一颤,像是被烙铁烫到般想躲开。
然而,那股汹涌的热毒早己侵蚀了他的西肢百骸,蚕食了他的自制力...他的理智。
这剧烈的动作,反而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试图挥开林瑾安的手,却在指尖触碰到少年温热的皮肤时,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好热...真的好热...”
那微凉的、带着少年清新点息的触感,对于此刻被焚烧的他而言,无异于沙漠中的甘泉!
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林瑾安对于云清羽突然贴上来感到意外,他能感受到一个滚烫、坚实、带着剧烈起伏的胸膛。
浓烈的清冽异香混合着男性独有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霸道地侵占了所有感官。
“唔.....”林瑾安因为被贴身的缘故,那股香气更加浓烈,他的漂亮猫瞳里蒙上了一层雾,理智似乎越来越单薄,只想遵循自己最本能的想法。
渐渐地,那里面再无半分清明,只剩下足以吞噬一切的、混沌而灼热的深渊!
“云兄.....”他还没说完,剩下的话被彻底封缄。
云清羽只觉得他太吵了,不想听他说话,就用东西把嘴给堵上了,至于用的是什么呢?他现在不清醒,完全不知道。
于是,滚烫的唇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覆了上来,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于是,林瑾安脑中彻底空白,情潮伴随着唇齿间灼热的侵略,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意识。
既然什么都思考不了,那就不要思考了,做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吧.....
于是,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混杂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压抑的喘息和鸣咽。
床榻发出轻微的呻吟,月光被凌乱的帷帐切割成破碎的光斑,在急促起伏的身影上明明灭灭。
那散落在地的月白云锦新衣,静静地躺在月光里,流淌着温柔的光泽,无声地见证着这一室陡然升腾的、无法言说的炽热与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风暴终于缓缓平息。
黑暗中,沉重的呼吸声渐渐平复。
云清羽体内那股几乎将他焚毁的可怕热意渐渐散去,留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和.....清醒。
他僵硬地躺在那里,身上是散乱的衣衫....身侧是林瑾安。
林瑾安还在熟睡,甚至睡梦里还不老实的想用自己的小尖牙“咬”他。
云清羽有些无奈,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少年的发丝时,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他现在需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
窗外,月色清冷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