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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安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好奇地歪着头：“话说...清羽，你既然是妖族（鱼妖），为什么之前看起来....好像对妖族有点抵触和厌恶的样子？”
他回想起最初相遇时，云清羽身上那股生人勿近、尤其对妖界，妖族几个词似乎格外排斥和厌恶。
“我之前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是那种对妖族有着刻板印象、特别清高的人族修士呢。”
云清羽眼眸一沉，那份短暂的轻松感消失了。
他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我虽是妖族，但自开启灵智、化形之后，便被一位人族修士发现并带回宗门抚养。从我有记忆开始，便一首生活在人族宗门之中。”
他顿了顿，“我身边的人族...大多都.....”
他斟酌了一下词语，选择了比较含蓄的说法，“....对妖族谈不上友善，甚至多有排斥和轻贱。”
“哦，这样啊，那也难怪。”
林瑾安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语气很自然。
“虽然我对人族没什么特别感觉啦，但我认识的很多妖族朋友，对人族也没什么太大好感，互相看不顺眼呗。”
他耸耸肩，一副“这很正常”的样子。
云清羽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等等，你怎么看出我...厌恶和抵触妖族来了？”
他自认隐藏得很好。
林瑾安冲他轻轻一笑，带着点小狡黠：
“都说了嘛，我很关注你的呀！你的眼神，你下意识绷紧的身体，还有偶尔流露出的那种....嗯....防备感？我都能感觉到！”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像是在说“我的这双眼睛看得可准了”。
云清羽被他这坦率又带着点撩拨意味的话语和笑容弄得心头一跳，仿佛心底某个角落被轻轻挠了一下。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耳根微微发热，赶紧转移话题，声音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你就叫我清羽吧。云兄....太生分了。”
他再次强调了称呼。
“清羽....清羽....清羽....” 林瑾安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孩子，立刻轻声地、一遍遍地念着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清亮干净，带着少年特有的质感，将这两个字念得格外婉转好听，仿佛含在舌尖细细品味的情诗。
每一声轻唤，都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云清羽的心湖，荡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让他的心忍不住随之轻颤。
“那我也叫你瑾安，可好？”
云清羽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珍重。
林瑾安笑得眉眼弯弯：“其实你和母亲一样，叫我安安也行！我母亲给我取这个名字，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平安快乐，别的什么都不图。”
云清羽有些不解：“可你是灵猫一族的少主，将来总要承担一族之责的。”
林瑾安摆摆手，一脸轻松：“哎呀，少主就是个称呼啦！我母亲不在乎，族里的长老叔叔姨姨们也不在乎。”
“他们叫我少主，纯粹因为我是我母亲的孩子罢了。至于将来的族长之位？”
他狡黠地眨眨眼，“谁有本事谁当呗，又不一定是我！我母亲最大的期望，就是我能平安快乐地活着....”
他顿了顿，脸上泛起一点自然的红晕，声音也小了点，带着点小羞涩和憧憬。
“....要是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快快乐乐地相守一生....然后生一窝健康活泼的小猫崽，那就更完美啦！”
“生...小猫崽？” 云清羽几乎是瞬间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一股莫名的、酸涩沉闷的情绪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像一团湿冷的棉花堵在胸口。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别扭和失落，低声嘟囔了一句：
“....必须要生小猫崽嘛....” 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清羽？你刚才说什么？” 林瑾安没听清，疑惑地看向他。
“没什么。” 云清羽立刻收敛了神色，摇了摇头，将那点奇怪的情绪压了下去，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林瑾安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确认道：“没什么就好，我还以为清羽你不开心了呢。”
他心思单纯，并未深究。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觉得有必要再次说一下，以免两人尴尬。
他挠了挠头，带着点豁达和安抚的语气说道：
“哦对了，其实清羽你真的不用太在意那晚的事情！”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我们....我们那样做，不就是为了缓解你的‘情丝绕骨’之毒嘛！是迫不得己的权宜之计！所以....”
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云清羽，“所以我们两个之间，都不用有心理负担的，对不对？就当....就当是帮忙了！”
他试图用“帮忙”这个词来淡化那场亲密带来的冲击。
云清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琥珀色的猫瞳清澈见底，坦坦荡荡，里面确实没有半分暧昧纠缠的意味，只有纯粹的安慰和一种“解决问题”的务实态度。
“...嗯。” 云清羽缓缓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只是这声“嗯”应得有些干涩，仿佛喉咙被什么哽住了。
不知为何，在听到林瑾安这番“撇清关系”、“帮忙”的豁达言论后，他原本就有些沉闷的心情，像是被投入了一块更大的石头，瞬间沉到了更深、更冷的地方。
一种奇怪的失落和....更深的烦闷笼罩了他。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少年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仿佛那清澈本身就是一种灼伤。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疏离，仿佛要拉开两人之间因刚才对话而悄然缩短的距离：
“既然你己经思虑再三，决定了，那我们....出发吧。”
他转过身，开始整理自己本就没什么东西的行囊，动作带着一种急于逃离此地的仓促。
“嗯！出发！” 林瑾安并未察觉到云清羽瞬间低落的情绪，他欢快地应了一声。
他迅速背起自己那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小包裹，头顶的猫耳朵因为即将开始的冒险而兴奋地抖动着，像两簇跃动的小火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