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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城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地方，这里既没有什么珍奇异宝，也没有什么人杰地灵，唯一有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里是妖界与人界的交界处。
这里常年有妖族和人族来来往往，虽然人族和妖族大多互不待见，但挣钱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有妖族去人族地界做生意，也有人族来妖族地界做生意，倒卖各种稀罕货物，挣点钱财。
而林瑾安和云清羽去赶路要去的就是这里。
是的，云清羽在妖界暂时探查不到什么了，有可能是因为剩下的仙祇神粹不在这里，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余仙祇神粹藏的太隐蔽。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要去人界那里看看，碰碰运气。
一进城，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味扑面而来：新鲜出炉的灵谷饼的甜香、妖兽皮毛的腥臊、草药铺的清苦、还有铁匠铺传来的金属灼烧气息....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摊贩沿街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妖族与人族的身影在这里奇异地交融，虽然彼此间眼神偶尔带着疏离和警惕，但也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林瑾安几乎是跳着进城的！
他琥珀色的猫瞳瞬间亮极了，充满了新奇和兴奋。
左看看挂着各色灵符和法器的店铺，右瞧瞧摆满奇花异草、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草药摊，前方一个捏面人的小摊更是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头顶的猫耳朵随着他目光的转动而不停地调整方向，捕捉着西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和气息。
蓬松的猫尾巴在身后高高，尾尖愉快地打着小旋儿，扫过旁边行人的衣角也浑然不觉，整个人像只第一次被放出家门、闯入新世界的小猫，对一切都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
云清羽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清冷的身姿与周围喧嚣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视着这座人妖混杂的边城，最终落定在前方那个快要蹦起来的背影，以及那对忙得不可开交、捕捉着各种声息的猫耳朵上，一丝淡淡的困惑悄然浮现在眼底。
“瑾安，” 云清羽的声音清冽，轻易穿透了周围的嘈杂，传到林瑾安耳中，“你不是妖界本地生、本地长的吗？”
“云栖城虽是人妖交界，但论繁华新奇，未必比得上妖界一些大城。怎么还如此...好奇？”
他实在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来形容林瑾安此刻的状态了。
林瑾安闻言，猛地转过身，倒退着走，面向云清羽，琥珀色的猫瞳里带着些认真，尾巴也跟着一甩一甩：
“这哪能一样啊，清羽！”
人多以后，他就换回了对云清羽之前的称呼，称呼他为“清羽”，而不是称呼他为“小鱼”了，毕竟这是他们承诺好的。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每个地方虽然看起来都差不多，都有房子，有街道，有卖东西的，但要是细细看下去，差别还是很大的！”
云清羽虽然未能完全理解林瑾安口中那些细微的“差别”到底差别在哪里，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瑾安见状，总结陈词：“所以，我自然要多看看，多尝尝，长长见识啦！不然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走南闯北的...呃，跟着清羽大人游历西方的灵猫呢！”
他及时把“闯荡”换成了更稳妥的“游历”，冲云清羽狡黠地眨了眨眼。
云清羽却捕捉到了他更为在意的一点：“清羽大人？这是在称呼我吗？”
林瑾安怎么这么喜欢给他取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
林瑾安被他问得一滞，琥珀色的猫瞳里闪过一丝心虚。
他本想说“仙君大人”的，但担心隔墙有耳，情急之下才脱口成了“清羽大人”，没想到对方立刻就注意到了。
他索性不解释了，只是仰起脸，那双圆润的猫瞳一眨不眨地、无比认真地盯着云清羽，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期待：“嗯。不好听吗？”
云清羽对上那双亮得惊人的、仿佛盛满了细碎星光的眼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所有原本想纠正或询问的话语，都被那纯粹的期待堵了回去。
“...好听。”
他没来得及说些别的什么，就被林瑾安一把抓住了手腕！
“小鱼！快来看这个！”
林瑾安也不知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还是真的想带他西处逛逛。
看向旁边一个香气扑鼻的摊子，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挤了过去。
摊子上摆满了各种晶莹剔透、裹着蜜糖的灵果和坚果，散发着的甜香。
“小鱼！尝尝这个！”
林瑾安眼睛放光，指着一种粉红色、散发着清甜花香的蜜饯果子。
“这个叫‘绯霞醉’，是用妖界特有的绯霞果做的，可甜了！老板，来两包！最大的那种！”
他根本不等云清羽发表意见，小手一挥，几块亮闪闪的中品灵石就丢在了摊位上，阔绰得让老板眉开眼笑。
云清羽看着递到面前的、散发着甜腻香气的油纸包，微微蹙眉。
他向来清修，饮食清淡，对这种过于甜腻的东西敬谢不敏。
“瑾安，我不....”“嗜甜”二字尚未出口。
“哎呀，尝尝嘛...就尝一小口，清羽没吃过，肯定会喜欢的。”
林瑾安己经自顾自地捏起一颗塞进自己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猫耳朵都惬意地舒展开来。
他又飞快地拿起一颗最大最的，首接递到云清羽淡色的唇边，琥珀色的猫瞳里盛满了纯粹的期待和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真的很好吃！清羽，就吃一块嘛~~好不好？”
那拖长的尾音带着猫儿特有的柔软腔调，挠得人心尖发痒。
云清羽看着近在咫尺、被蜜饯染得水润晶亮的唇瓣，再对上那双盛满星光、带着点祈求的猫瞳，拒绝的话语在舌尖转了一圈，终究是消散了。
他微微低下头，动作带着矜持与优雅，就着林瑾安的手，极其斯文地在那颗绯霞醉上咬了一小口。
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喉结压抑地滚动了一下，才将那小小的一口咽了下去。
他抿了抿唇，声音平稳依旧，听不出什么波澜：“....尚可。”
“对吧对吧！”
林瑾安像是得到了最高褒奖，开心地笑弯了眼，顺手就把剩下的半包塞进了云清羽骨节分明的手里。
“那这些都给你留着慢慢吃！”
他似乎完全忽略了仙君大人接过油纸包时，那修长手指瞬间的僵硬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
那仿佛接过的不是甜蜜的负担，而是一个烫手山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