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我是医学大佬

第60章 非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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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四合院:我是医学大佬
作者:
闹闹别闹
本章字数:
8406
更新时间:
2025-07-08

冰冷的玻璃瓶身,沾着污泥和血污的痕迹,被丁一那只同样污秽不堪、布满伤口的手死死攥住。瓶壁上残留的浅黄色液体,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一缕微弱、诡异的光。那光,像垂死萤火虫最后的挣扎,微弱,却刺得人眼睛生疼。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丁一的身体弓着,如同绷到极限的弓弦,每一次急促、带着血腥味的喘息都扯动着胸前绷带下暗红的湿痕,剧烈的颤抖让他几乎无法站稳。他的视线穿过混乱的人影——医生焦头烂额地按压小豆子的胸腔,护士手忙脚乱地推注药物,张大姐瘫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呜咽——死死钉在病床上那具小小的、正被死神疯狂拖拽的身体上。小豆子灰败的脸色,微弱到几乎消失的胸廓起伏,喉咙里那如同破旧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丁一灵魂深处那片刚刚被点燃的、绝望的业火上。

救他!

用这个!

现在!

这念头如同最原始的咆哮,压倒了冰冷的铅字,压倒了禁令,压倒了十年后那恐怖的阴霾。此刻,只有生与死!只有这瓶子里残留的、被宣判为“毒”的微光!

他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意义不明的嘶吼,布满血丝的眼睛因为剧痛和决绝而几乎凸出眼眶。攥着瓶子的手猛地向上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病房门口,那被张大姐撞开、兀自微微晃动的门框阴影里,无声无息地矗立着一个身影。

是周科长。

他不知何时己经站在那里,像一尊融入阴影的石像。深蓝色的中山装依旧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如同两口冰冷的古井,此刻正清晰地倒映着病房里的一切混乱:濒死的孩子,崩溃的家属,绝望的医护人员,以及病床上那个浑身污垢、状若疯魔、正攥着一个沾满污泥的盐水瓶、意图再次挑战“禁令”的丁一。

他的目光,精准地、毫无阻碍地落在了丁一那只高高举起、紧攥着瓶子的手上。落在那瓶壁上残留的、刺目的浅黄色痕迹上。

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一种穿透骨髓的、洞悉一切的平静。那平静,比最锋利的刀锋更让人心悸。

丁一所有的动作,在接触到那两道目光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寒流瞬间冻结!

那只抬到一半、灌注了全身力气和决绝的手臂,僵在了半空!肌肉因为骤然停止的巨大力量而剧烈痉挛、颤抖!瓶子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咯咯”声。

周科长的目光,像两根无形的、冰冷的钢钎,穿透了病房里所有的喧嚣和混乱,牢牢地钉在他身上,钉在他那只攥着“罪证”的手上。那目光里蕴含的沉重压力,比报告纸上冰冷的铅字更甚万倍!它无声地宣告着规则、秩序、以及违背这一切的绝对后果!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从丁一的尾椎骨沿着脊柱疯狂窜上头顶!刚刚被绝望点燃的疯狂火焰,在这绝对冰冷、绝对权威的目光注视下,猛地一窒!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只剩下嘶嘶作响、随时可能熄灭的余烬。

“呃”小豆子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仿佛即将断气的抽气。

这声音如同钢针,狠狠刺入丁一僵硬的神经!

不!

不能停!

他布满血丝的眼球猛地转动,再次聚焦在小豆子那张灰败的小脸上!那濒死的景象瞬间压倒了周科长目光带来的恐怖寒意!攥着瓶子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噼啪”的轻响,手臂上青筋暴突,开始不顾一切地、极其缓慢地、顶着那无形的万钧重压,再次向上抬升!每一寸移动都伴随着骨骼和肌肉撕裂般的痛苦和灵魂的煎熬!

瓶子,在他颤抖的手中,微微倾斜。瓶底残留的、浑浊的浅黄色液体,缓缓地、粘稠地汇聚,向着瓶口方向流动。那微弱的、象征着“生”与“罪”的光芒,在瓶壁上晃动。

整个病房,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极度的混乱与濒死的绝望:医生额头青筋暴跳,嘶吼着“加压给氧!”,护士的手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针尖几乎对不准血管;张大姐瘫在地上,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地砖缝隙,发出无声的哀嚎;小王死死盯着小豆子,牙齿咬破了嘴唇,鲜血混着泪水流下。

另一边,则是门边阴影里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静默。周科长站在那里,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丁一的手上,锁定在那个晃动着浅黄色液体的瓶子上。没有阻止的动作,没有呵斥的言语,只有那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注视。这静默本身,就是一种最严厉的拷问和最沉重的枷锁。

丁一的手臂在颤抖中艰难地抬升。瓶子离小豆子的方向更近了一步。瓶口残留的液体,仿佛随时会滴落。

周科长的眼神,似乎极细微地眯了一下。那深潭般的眼底,掠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极其复杂的东西。是审视?是权衡?还是一丝冰冷的、洞悉命运的悲悯?无人能懂。只有那沉重的压力,如同实质的空气,挤压着丁一的肺腑,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滴答。”

一滴冰冷的汗珠,混杂着丁一脸上的污垢和泪水,从他紧绷的下颌滴落,砸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摔得粉碎。那声音在死寂的病房一角,清晰得如同惊雷。

就在丁一的手臂抬升到一个临界点,那瓶口的浅黄色液体几乎要倾泻而出的瞬间——

“呜哇——!”

一声尖锐的、带着巨大痛苦和恐惧的孩童哭嚎,猛地撕裂了病房里粘稠的空气!

不是小豆子!

哭声来自病房门外!

紧接着,是更加嘈杂、更加混乱的哭喊、呕吐声、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和嘶吼,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从走廊里涌了进来!

“按住他!快按住!”

“吐!让他吐出来!”

“妈妈!妈妈我好难受!哇——!”

“医生!医生救命啊!我家孩子又不行了!”

混乱的源头迅速逼近病房门口。几个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推着一张担架床冲了进来,担架床上,一个稍大些的孩子正痛苦地翻滚、抽搐,口中不断喷涌出混杂着黑色絮状物的深褐色呕吐物!孩子的母亲哭喊着追在旁边,几乎要扑到担架床上。紧接着,又有两个被家属搀扶着、脸色灰败、摇摇欲坠的孩子出现在门口,其中一个捂着肚子,身体弓得像虾米,发出压抑不住的干呕声。

是其他病房的孩子!那些同样注射了浅黄色滤液、刚刚经历过一轮排毒反应、似乎暂时稳定下来的孩子们!

他们的反应,再次爆发了!而且比之前更加猛烈,更加凶险!

这突如其来的、更大规模的混乱,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打破了病房内那诡异的、窒息般的僵持!

周科长那锁定丁一的目光,终于被这更汹涌的混乱浪潮所干扰,极其短暂地、下意识地移开,扫向门口涌进来的担架和哭嚎的人群。那深潭般的眼底,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凝重和不易察觉的震动。

就是这电光石火的万分之一秒!

丁一那双被血丝和泪水浸泡、如同濒死野兽般燃烧的眼睛,捕捉到了周科长目光移开的瞬间!

那是一种源自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近乎本能的爆发!

身体的剧痛?周科长的压力?未来的审判?所有的顾虑、恐惧、枷锁,在这一刻被彻底抛诸脑后!灵魂深处那被压制的、绝望的业火,轰然冲破冰封!

“嗬——啊!!”

一声从喉咙深处迸发出来的、压抑到极致又狂野到极致的嘶吼,如同受伤孤狼的绝叫,猛地从丁一口中爆发!

那只僵在半空、攥着盐水瓶的手臂,积蓄了所有残存的力量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如同挣脱了无形锁链的投石机长臂,带着撕裂空气的决绝,猛地挥下!

目标——不是小豆子!

而是那个被医生和护士围在中心、正手忙脚乱抢救小豆子的、放着各种急救药品和器械的——治疗车!

“砰——哗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病房里猛然炸开!

沾满污泥的玻璃盐水瓶,带着丁一全身的重量和孤注一掷的绝望,狠狠砸在治疗车的不锈钢台面上!

脆弱的玻璃瓶身瞬间炸裂!无数细小的、锋利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向西面八方激射!瓶底残留的、那浑浊的浅黄色液体,混合着瓶壁上干涸的污泥,如同被释放的、带着剧毒诅咒的生命之泉,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地泼溅开来!

大部分浑浊的液体,混杂着玻璃碎屑,如同天女散花般,精准地、狂暴地泼洒向——

躺在治疗车旁边病床上、正在被医生进行胸外按压的——小豆子!

泼向他灰败的小脸!

泼向他沾满呕吐物、敞开的瘦小胸膛!

泼向他手臂上那根刚刚建立、正滴着药液的静脉留置针!

泼向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早己被秽物浸透的病号服!

还有一部分液体和碎片,则飞溅到了距离最近的医生白大褂上、护士的手臂上、以及治疗车台面那些敞开的急救药品包装上!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声音——哭嚎、呕吐、嘶吼、器械碰撞——在玻璃炸裂的巨响之后,瞬间消失了。

整个病房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玻璃碎片落地的轻微“叮当”声,以及浅黄色混合着污泥的液体,顺着小豆子的脸颊、胸膛、病床边缘,缓缓滴落的声音。

滴答。

滴答。

如同生命倒计时的钟摆。

所有人都僵住了。

医生按在小豆子胸口的手,停在了半空,指尖距离皮肤只有毫厘。

护士举着针筒,僵立不动,药液从针尖滴落。

张大姐的呜咽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小王张着嘴,脸上的血和泪都忘了流淌。

门口涌进来的医护人员和家属,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惊恐地看着这如同献祭般的一幕。

周科长的目光,在玻璃炸裂的巨响中猛地收回,重新聚焦。当他的视线落在那泼溅的浅黄色液体、落在那破碎的玻璃、落在那被浑浊液体覆盖的小豆子身上时,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无法掩饰的裂痕!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针尖!一抹极其锐利、极其深沉的寒光,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间从他眼底迸射出来!那目光,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带着一种被彻底冒犯的、绝对权威被悍然挑战的、足以冻结灵魂的震怒!

他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抿了一下。下颌的线条绷紧如刀锋。

丁一在挥出那不顾一切的一击后,身体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巨大的眩晕和肺部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将他吞噬。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朽木,重重地向前扑倒!

“噗通!”

膝盖和手肘狠狠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碎裂的玻璃渣瞬间刺破了他单薄的病号裤,深深扎进皮肉!鲜血混着污泥和溅落的浅黄色液体,在地面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暗红。他剧烈地呛咳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混着带泡沫的唾液,从他嘴角涌出,滴落在同样肮脏的地面上。

他趴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痛和窒息而剧烈地抽搐、蜷缩。每一次咳嗽都带着内脏撕裂般的痛苦。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地、执拗地向上翻起,透过被血和泪模糊的视线,死死地盯着病床的方向。

盯着那个被浅黄色浑浊液体覆盖的小小身影。

灵魂深处,那片被点燃的灰烬,在剧痛和鲜血的浇灌下,正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无声地、疯狂地燃烧着。没有光,只有灼热的、足以焚毁一切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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