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漾不知道自己昨夜是如何睡去的。
在身后传来规律而令人安心的心跳声中,不知不觉松懈下来,最终沉入了无梦的黑暗。
清晨,温若漾醒过来,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她先感受到的是周身被温暖的安全感包裹着。
后背紧贴着一个坚实滚烫的热源,一只沉重的手臂,正霸道地横亘在她的腰间,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
温若漾猛地睁开眼,所有的睡意瞬间飞走。
不是梦。
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她的薰衣草枕头和他的深灰色枕头亲密地并排着,她正躺在他宽大得惊人的床上。
温若漾的脸颊迅速升温,身体僵硬,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一点点地试图挪开腰间那的手臂。
刚动了一下,身后的男人便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横在她腰间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无意识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温若漾不再挣扎,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一种从未有过的安稳感。
这是她来到薄家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晚。
首到日上三竿,薄靳煜才醒来。
他似乎也有些意外于自己一夜好眠,睁开眼时,眼底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他低头,看着怀里依旧闭着眼、但睫毛微微颤动显然己经醒来的小女人,嘴角勾起。
“早。”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温若漾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脸颊绯红,终于装不下去,慢慢睁开了眼睛,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小声回了句:“……早。”
*
同床共枕似乎打破了最后一道无形的屏障。
薄靳煜对温若漾的肢体接触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自然,仿佛呼吸般理所当然。
温若漾正蜷在客厅的米白色沙发上看设计杂志,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薄靳煜从书房出来,路过沙发时,脚步很自然地停下。
他没有低头看她,只顺手地、带着一种主人对爱宠般的亲昵,大手覆在了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温若漾的身体微微一僵,但这次,她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惊跳起来。
指尖蜷缩了一下,心跳悄然加速,脸颊染上淡粉色。
等他揉完,若无其事地走开,她才悄悄抬手,摸了摸被他揉过的地方,嘴角弯起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在早餐桌上,薄靳煜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推到她面前。
指尖在递过杯子时,无意地擦过了她正准备去接的手指。不再是第一次那种让她惊得差点打翻东西的触碰,而是一种带着熟稔的短暂停留。
温若漾的手指轻轻一颤,接过了杯子。
她抬眼看他,他正低头看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
带着他体温的触感,像投入心湖的小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低头小口喝着牛奶,掩饰着发热的脸颊,心底却泛起一丝隐秘的甜。
更让她心跳失序的是,有时她正伏在书房或设计室的案头,全神贯注地画图或处理文件。
薄靳煜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他不需要找什么蹩脚的借口,自然地俯下身,宽阔的胸膛从后面贴上来,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向后拢进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
第一次在书房被他这样抱住时,温若漾还是惊呼出声,身体僵硬。
但有了设计室那次的铺垫,她似乎对这种程度的亲密有了某种抗体。
虽然心跳依旧会狂飙,脸颊依旧会发烫,但她不再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弹开。
薄靳煜显然很满意她的这种习惯。
有时,他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目光落在她面前的图纸或文件上,沉默地陪伴。
书房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气氛静谧温馨。
*
薄靳煜的情话,也如同他的人一样,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
霸道、首接、不容置疑。
一次,温若漾看着林姨送来的又一盒顶级珠宝原料,忍不住轻声问正在看文件的薄靳煜: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指的是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还有他近乎霸道的照顾。
薄靳煜从文件中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我的妻子,自然要最好的。”
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真理。
温若漾的心,却因为他这句理所当然的“我的妻子”和“最好的”,剧烈地颤动起来。
还有一次,温若漾参加完一个设计圈的沙龙聚会回来,心情有些低落。
聚会上不乏家世显赫、才华横溢的设计师,无形中让她感到了差距和压力。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失神。
薄靳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伸手替她挽起一缕垂落的发丝。
温若漾忍不住低语:
“我是不是还不够好?配不上薄太太的位置?”
薄靳煜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自我怀疑,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只有你能坐。”
镜子里,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