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缓缓逼近,蜥蜴面孔扭曲着,舌头舔舐着爪上的鲜血:“小娃娃,乖乖让我吸干血气,还能少受点苦。”
季默然喘着粗气,却咧嘴一笑:“老东西……你废话真多。”
老太婆眼中凶光一闪,利爪再度扬起!
她看似是在攻击季默然其实是在趁机会攻击慕雪璃,然后在他攻击转变的一瞬间。
慕雪璃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越来越近那爪子在他眼中放大。
然后一道身影挡在她的前面,爪子穿过血肉,飞出的鲜血溅在她的脸上。
季默然瞳孔骤缩,老太婆的攻势骤然转向——她佯装攻击他,却在最后一瞬撕裂空气,首扑慕雪璃!
“慕雪璃!”
他怒吼一声,身体比思维更快,猛地横跨一步,硬生生挡在了她的面前。
嗤——!
利爪穿透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鲜血飞溅,温热地洒在慕雪璃的脸上。
她怔住了。
冰蓝色的瞳孔微微颤抖,映照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他的胸口被贯穿,鲜血顺着异兽的利爪滴落,在地板上砸出刺目的红。
“季默然……?”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老太婆的蜥蜴面孔扭曲着,发出刺耳的笑声:“愚蠢!区区一个连二相境都不到的废物,也敢挡我的路?”
季默然嘴角溢出血丝,却死死抓住异兽的手臂,不让它再往前半分。
他咳出一口血,低哑地笑了:“老东西……你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我确实……打不过你。”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我的任务……从来不是打赢你。”
“而是——拖住你!”
话音未落,慕雪璃的手己经按在了她的后背上。
一股极寒的能量瞬间爆发!
“冰封·千仞!”
咔嚓——!
老太婆的右半边身体瞬间被冻结,冰晶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而上,眨眼间覆盖了她的半边躯体。
她发出凄厉的尖叫,想要抽回爪子,却发现季默然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哪怕胸口被贯穿,也绝不松手!
“你……找死!”
她怒吼着,左半边人类面孔狰狞扭曲,指甲暴涨,狠狠抓向季默然的咽喉!
然而——
噗嗤!
一柄冰蓝色的长矛从她的胸口贯穿而出。
慕雪璃站在季默然身后,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操控着冰矛,眼神冷得骇人。
“你……不该动他。”
老太婆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冰矛。
“不……可能……”
老太婆的蜥蜴面孔突然扭曲起来,鳞片剧烈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挣扎。
她的右眼逐渐恢复成浑浊的人类瞳孔,左半边狰狞的蜥蜴脸痛苦地抽搐着。
“快...杀了我...”
杨婆婆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挤出喉咙,布满皱纹的人类左脸淌下两行血泪,“我...我己经受够...这种生活了...”
季默然咳出一口血沫,仍死死抓着她的手腕。
慕雪璃的冰矛微微颤动,但没有进一步动作。
“老头子...在家里...”
杨婆婆的指甲慢慢缩回正常长度,声音越来越虚弱,“他被...锁在地下室...求你们...给他个痛快...”
她的蜥蜴右脸突然暴起青筋,异兽声线嘶吼着:“不……能不,你要干什么?!说好了要一起活下去的。为什么?”
但这次老人格明显占了上风。
“钥匙...在门垫下...”
她颤抖的手突然抓住季默然的衣角,浑浊的眼里迸发出最后的光亮。
“我们攒了一辈子的...基因药剂...都给你们...求你们...让他解脱...”
“最后把我和老头子...葬在一起...”老人的呼吸越来越弱。
“后院的...樱花树下......
小天真的很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可是我己经厌倦了这种生活。”
老人眼角流着泪。
听说人死之前能看过这一生走过的回马灯。
她仿佛再次看到了20多岁的她被同样20岁的他牵起的手,两人还是意气风发的年龄。
季默然点了点头。
老人的表情渐渐放松,最后露出一丝微笑:“谢谢...终于...可以休息了......”
她的呼吸停止了。
慕雪璃的冰矛突然发出刺目的蓝光,老太婆的身体开始从内部结冰。
在完全冻结前,她的人类左脸露出解脱般的微笑:“谢谢...厨房米缸...有高级治疗药剂...能治那小子的伤...”
咔嚓!
她的身体开始崩解,冰晶蔓延至全身,最终在一声脆响中,化作无数冰屑,散落一地。
季默然的身体又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向前栽倒。
慕雪璃一把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他的呼吸微弱,胸口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衫。
“……蠢死了。”
她低声道,声音微颤,“谁让你挡的?”
季默然扯了扯嘴角,虚弱地笑了笑:“……总不能……让你受伤吧……”
慕雪璃的指尖微微发抖,冰蓝色的能量缓缓覆盖他的伤口,暂时止住了血。
“撑住。”她低声道,“我带你回去。”
季默然轻轻“嗯”了一声,意识却逐渐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冰冷却温柔的手抱了起来。
耳边,似乎传来她极轻的一句——
“……笨蛋。”
每次睁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应该就是杨婆婆的家,
季默然缓缓睁开眼,最先感受到的是脑后难以言喻的柔软触感。
一缕银发垂落在他脸颊旁,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微微转动视线,看到慕雪璃清冷的面容正低垂着,冰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醒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季默然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一丝如释重负的意味。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枕在慕雪璃的大腿上,感受着慕雪璃大腿的余温传来。
他耳根一热,下意识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