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死社畜重生,先炒老板鱿鱼
林晚的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粘稠的墨水里,不断下坠。耳边是心电监护仪尖锐刺耳的蜂鸣,还有同事们模糊的惊呼和奔跑声。最后残存的感知里,是电脑屏幕上“项目上线倒计时:00:00:00”的猩红数字,和她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时,心脏那一下撕裂般的绞痛。
‘真是…讽刺啊…’ 这个念头还未转完,意识便彻底沉入了黑暗。
……
“滴滴滴!滴滴滴!”
刺耳的闹铃声如同钢针扎进耳膜。林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她大口喘着气,像一条濒死的鱼。
“呼…呼…”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也不是公司格子间那令人窒息的隔断。阳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格子窗棂,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木头腐朽、灰尘和淡淡霉味混合的气息。
吱呀——身下的老式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晚僵硬地转头,打量着西周。糊着泛黄年画的土墙,掉漆严重的木柜子,墙角堆着蒙尘的农具…还有床头柜上那个发出刺耳噪音的、印着褪色牡丹花的铁皮闹钟。
这是…老家?云岭村?爷爷的老屋?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手。手指纤细,皮肤紧致,没有长期熬夜加班的蜡黄和键盘磨出的薄茧。这不是她那双操劳到三十岁、关节都有些变形的手!
一个荒谬又狂喜的念头冲进脑海。她几乎是滚下床,踉跄着扑向那个积满灰尘、早己停摆的老式挂历。撕开厚厚的蛛网,挂历上赫然印着——2005年,8月。
二十岁!她重生回到了二十岁!大学毕业,刚刚拿到那个让她日后996到猝死的、所谓“大厂Offer”的关键节点!
狂喜如同岩浆般喷涌,瞬间冲垮了前世积压的所有疲惫、焦虑和不甘。她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老屋里回荡,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哈哈哈!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她用力拍打着墙壁,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粗糙和真实。前世最后时刻那模糊的、苍老的声音再次在脑海响起:“孩子,回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归处…”
归处?对!这里就是她的归处!这辈子,谁也别想再把她摁在写字楼的格子间里当燃料烧!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全身。林晚冲到那个被她随手扔在破木桌上的、砖头般的旧款诺基亚手机旁。屏幕亮起,果然显示着好几个来自同一个号码的未接来电——正是前世那个压榨她到死的顶头上司,张扒皮!
林晚深吸一口气,手指带着一种复仇般的,拨通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
“嘟…嘟…” 两声后,电话被迅速接起,一个带着明显不耐烦的中年男声传来:“喂?小林?怎么搞的!昨天让你改的方案呢?邮件发了吗?今天上午十点部门会议,你…”
“张经理。” 林晚平静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死过一次后的冰冷,“方案我不改了。会议我也不参加了。”
电话那头明显一愣:“什么?你说什么胡话?这可是你转正的关键项目!年轻人不要有点成绩就飘…”
“我说,” 林晚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带着砸碎枷锁的畅快,“我、辞、职。不干了。现在,立刻,马上。工资你爱结不结,随你。”
“你疯了吧林晚?!你知道这个位置多少人抢破头吗?!你一个刚毕业的…” 张扒皮的咆哮几乎要冲破听筒。
“我知道。” 林晚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所以,让给那些‘抢破头’的人吧。祝你早日找到下一个愿意为你卖命的‘燃料’。再见。”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她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世界,瞬间清静了。
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响。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她年轻而充满生机的脸上。她张开双臂,对着空旷的老屋,对着窗外的青山,对着这重新开始的人生,无声地呐喊:
“去他妈的996!去他妈的KPI!老娘这辈子,只为自己活!养老!从现在开始!”
狂喜渐渐平息,肚子适时地发出一阵咕噜噜的抗议。林晚摸了摸干瘪的口袋,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辞职一时爽,但养老也需要启动资金啊。
她目光落在墙角那个积灰的破旧帆布包上。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
‘第一步,搞钱!把前世攒的那点可怜的老本,先提出来!’
她抓起帆布包,拍掉上面的灰,眼神坚定地望向门外那条通往山外小镇的土路。阳光正好,山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拂过她的脸颊。
新的人生,从炒掉老板和身无分文开始。这感觉…真他妈的爽!只是,这老屋…还有那个模糊的“归处”……爷爷,你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