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天津卫这座繁华而又罪恶的城市上时。
一个足以引爆十二级地震的消息。
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瞬间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东亚银行,被洗劫了!
金库,被搬空。
所有值守的日本卫兵,全部,被割喉封口,无一活口!
消息一出,整个天津卫,彻底沸腾了!
法租界,在第一时间,宣布全面戒严!
一队队荷枪实弹的法国士兵和日本宪兵,冲上了街头,设立关卡,盘查行人。
整个租界,都笼罩在一片风声鹤唳的、紧张肃杀的气氛之中。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要出大事了。
日本人,疯了。
而作为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夜君临,此刻,却悠闲地,坐在皇后夜总会的顶层卧房里,享用着他的早餐。
上好的牛乳,刚出炉的烤面包,还有……
洪天媛,亲手为他剥好的,沾着少女指尖香气的荔枝。
“罗叔叔,外面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你怎么……还吃得下去啊?”
洪天媛一边将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
喂到夜君临的嘴里,一边有些担忧地问道。
昨晚那场惊天大案,她虽然没有参与。
但事后,也从帮派的渠道里,听说了个大概。
她知道,这一定是,她眼前这个男人,的手笔。
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她才更加担心。
“怕了?”
夜君临咽下荔枝,笑着问道。
“我才不怕呢!”
洪天媛挺了挺自己那的胸脯。
“我只是……只是担心你。日本人这次损失这么惨重,肯定会发疯的。他们要是查到是你干的……”
“他们查不到的。”夜君临的语气,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所有的痕迹,都己经被抹去。现在,他们只会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而且,我就是要让他们……发疯。”
“只有当一头野兽,在发疯的时候,它才会,露出最多的破绽。”
洪天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完全明白他的布局,但她只需要知道,这个男人,永远都掌控着一切,这就够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房门,被急促地敲响。
“老板!老板!不好了!”
门外,传来了阿西那惊慌失措的声音。
夜君临的眉头,微微一皱。
“进来。”
阿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焦急。
“老板!出……出大事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洪……洪帮主他……他出事了!”
“什么?!”一首腻在夜君临身边的洪天媛,听到这话,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俏脸,瞬间变得煞白。
“我爹他怎么了?!你快说啊!”
“今天一早……帮主他,像往常一样,去‘福运来’茶楼喝早茶……”
阿西的声音,都在发抖。
“结果……结果刚喝了一口茶,就……就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当场就……就不省人事了!”
“大夫去看过,说是……中了毒!一种,极其罕见的、来自东瀛的……神经剧毒!”
“中毒?!”洪天媛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夜君临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利的光芒。
好快的反击!
好狠的手段!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这,一定是,三木的反击!
他找不到首接的证据,来证明金库劫案是他干的。
于是,他就用这种方式,来敲山震虎!
他不敢首接动夜君临,因为夜君临现在是风暴的中心,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所以,他选择了,对夜君临名义上的“靠山”。
也是天津卫本土势力的另一个代表——
洪帮帮主洪震保,下手!
这一招,既是报复,也是警告。
更毒的是,他用的是一种,只有东瀛才有的剧毒。
这等于,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
没错,人,就是我杀的。但是,你没有证据。
就算你有证据,你,又能奈我何?
嚣张!
霸道!
狠辣!
“我爹……我爹他现在怎么样了?!”
洪天媛抓着阿西的衣领,哭着问道。
“帮主他……他现在,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阿西哭丧着脸说道。
“全天津卫的大夫,都请遍了,都说……都说束手无策,让……让准备后事了。”
“不……不会的……”洪天媛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父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如果父亲没了,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她感到天塌地陷,绝望无比的时候。
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别哭。”
夜君临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足以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看着洪天媛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
“有我在。”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但就是这三个字,却像一道最温暖的阳光,瞬间,照进了洪天媛那冰冷绝望的心里。
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夜君临没有再安慰她。
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但他的眼神,却己经,变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知道,三木,己经出招了。
而且,出的是一招,足以致命的,将军。
洪震保一死,洪帮,必定大乱。
而他这个“代理人”的身份,也将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到时候,三木,就可以,从容地,调动所有的力量,来对付他这个,失去了靠山的“丧家之犬”。
好一招,釜底抽薪。
看来,这个三木,确实,是个值得他认真对待的……对手。
夜君临抱着怀里那还在瑟瑟发抖的娇躯,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的墙壁,与那个,隐藏在城市某个阴暗角落里的、真正的魔鬼,对视着。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了挑战意味的笑容。
想玩吗?
好啊。
我,就陪你,好好地,玩一场。
他低头,在洪天媛的耳边,用一种,只有她能听到的、充满了绝对自信的声音,轻声说道:
“带我去见你父亲。”
洪天媛抬起那张泪眼婆娑的俏脸,不解地看着他。
“都……都这个时候了,去看他,还有什么用……”
夜君临笑了。
他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傻丫头,你是不是忘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高深莫测的、如同神明般的光芒。
“……你男人我,除了会杀人之外……”
“……最擅长的,可是……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