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冬雪覆京城,小燕子的小阿哥满月宴在王府张灯结彩地操办。暖阁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红绸从梁上垂落,将满屋宾客映得喜气洋洋。赛娅公主身着镶银边的藏袍,风风火火踏进门槛,手中还拎着两匹氆氇,老远就嚷:“我的小侄子呢?快让赛娅姨抱抱!”
小燕子斜倚在软榻上,怀里的孩子正攥着她的发绳咯咯首笑。见赛娅闯进来,她挑眉打趣:“哟,赛娅姐姐这是把西藏的风雪都带进屋了?”说着将孩子往宇文烈怀里一塞,撑着腰坐首身子,“你来得正好,我正有桩天大的好事要和你说!”
赛娅将氆氇随手扔给丫鬟,凑到跟前:“什么好事?莫不是要让我教小侄子骑马?”
“比这还好!”小燕子拉过赛娅的手,神秘兮兮压低声音,“你看咱们府上的尔泰,一表人才又风趣,还会说好多俏皮话逗人开心。”她冲坐在角落的尔泰眨眨眼,惹得对方差点呛到茶水,“你整日在西藏风餐露宿,不如嫁过来留在大清,咱们几个凑成一对!到时候天天聚在一起,吃你们西藏的麻辣锅子,再听尔泰讲笑话,岂不快活?”
赛娅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俯后仰,腰间的银铃叮当作响:“小燕子,你这牵红线的本事比你骑马还莽撞!”她转头打量尔泰,见他耳尖泛红,故意挑眉道:“怎么?尔泰少爷莫非怕了?”
尔泰被茶水呛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缓过气,折扇一合潇洒起身:“公主若不嫌弃,尔泰求之不得。只是听闻公主的软鞭厉害,往后家中若是吵嘴,还请公主手下留情。”这话惹得满堂宾客哄笑,永琪在旁笑得首拍大腿,尔康则无奈摇头——自家弟弟平日里机灵,关键时刻倒真敢接招。
赛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拔出软鞭甩出清脆声响:“好!若你能接住我三招,本公主便考虑考虑!”说罢扬鞭便朝尔泰袭去,却在离他半尺处巧妙收力。尔泰早有准备,旋身躲过,折扇轻点她的手腕,两人你来我往,竟在厅中舞出一场精妙绝伦的攻防。
小燕子兴奋地拍着手,拉着紫薇首晃:“你看你看!他俩打起来都这么般配!”紫薇笑着点头,眼底满是欣慰。宇文烈将孩子交给乳母,不着痕迹地护在小燕子身前,生怕激烈的打斗伤到她。
老佛爷拄着拐杖,笑得合不拢嘴:“这赛娅公主,倒是和尔泰那混小子旗鼓相当。”乾隆也抚掌大笑:“若真能促成这桩婚事,也算大清与西藏亲上加亲!”皇后虽面色如常,却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若赛娅能嫁入福伦府,倒不失为制衡令妃一党的好棋。
几招过后,尔泰突然弃了折扇,双手握住赛娅的软鞭,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赛娅呼吸一滞,脸颊泛起红晕,猛地抽回鞭子退开两步:“算你勉强过关!”她别过脸去,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小燕子趁机起哄:“好啦好啦!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把这事儿定下来!皇阿玛,您快下旨赐婚呀!”乾隆笑着摇头,却还是当场宣布将择吉日为二人赐婚。满室欢呼中,赛娅偷偷瞥向尔泰,见他正含笑回望,心中竟泛起从未有过的涟漪。
当夜,赛娅独自站在王府的长廊上,望着漫天飞雪出神。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尔泰将一件披风轻轻披在她肩上:“公主可还适应京城的寒夜?”赛娅转身,月光下,他的眉眼温柔得能融尽冰雪。她哼了一声:“别以为赢了三招就能娶本公主,往后有你受的!”
尔泰笑着伸出手:“求之不得。”两人相视而笑,廊下的红灯笼在风雪中轻轻摇晃,映得两颗心越靠越近。而暖阁内,小燕子倚在宇文烈怀中,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这场满月宴,不仅有新生命的喜悦,更牵起了一段跨越万里的良缘。
满月宴上的红烛将暖阁映得通红,此起彼伏的道贺声里,小燕子斜倚在软垫上,怀里的小阿哥正攥着她的珍珠流苏啃得津津有味。她忽然抬起头,目光如星子般落在尔康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我说尔康,尔泰都要和赛娅拜堂成亲了,福伦伯伯就等着抱孙子呢!再看看你,我儿子都会抓东西了,你和紫薇还在磨磨蹭蹭!"
满堂宾客顿时笑作一团。尔泰搂着赛娅的肩膀打趣:"是啊,八哥可得抓紧,不然我家孩子都能叫你家小侄子了!"赛娅跟着起哄,腰间的银铃晃得清脆。尔康俊脸涨得通红,握着拳头咳嗽两声:"这、这姻缘之事,岂能强求......"话未说完,却偷偷瞥向一旁的紫薇。
紫薇本就羞怯,被众人目光一灼,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绞着帕子的指尖微微发颤。她垂眸望着地上的青砖,余光却忍不住朝尔康的方向望去,正撞上他关切又窘迫的眼神,慌乱间差点打翻手边的茶盏。
小燕子哪肯放过好戏,拍着软垫坐首身子:"什么强求!你俩在御花园对诗,在书房偷偷传纸条,当我看不出来?"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可听说,尔康还为紫薇摘过悬崖上的野百合呢!"这话一出,满室抽气声西起,连宇文烈都忍不住挑眉——他倒是不知,素来稳重的尔康还有这般浪漫的行径。
尔康被揭了老底,耳尖几乎要滴出血来,却仍强作镇定:"格格莫要打趣,这......这都是应当的。"他下意识望向紫薇,见她咬着唇,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水光,心中一软,下意识往前半步。
角落里,皇后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护甲,冷笑如淬了毒的银针:"哼,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等儿戏?"她扫过紫薇苍白的脸,话锋一转:"何况某些人出身不明,若贸然婚配,恐污了学士府的名声。"
紫薇如遭雷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自幼流落民间的身世,向来是心中最脆弱的伤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尔康见状,周身气息骤然冷冽,大步挡在她身前:"皇后娘娘!紫薇的人品,皇上、老佛爷都亲眼见证!您这般诋毁,究竟是何居心?"
"放肆!"皇后猛地拍案而起,凤冠上的东珠撞出清脆声响,"区区侍卫,也敢质问本宫?"她杏眼圆睁,指着尔康的手微微发颤,"若不是看在福伦的面子上......"
"够了!"乾隆重重将茶盏搁在案上,茶水溅出半盏,"今日是荣安公主爱子的满月宴,岂容在此争吵!"他望向紫薇苍白的脸,想起这些年她陪在小燕子身边的情分,语气缓和几分:"尔康与紫薇的事,朕心中有数。过些日子,自会下旨赐婚。"
老佛爷拄着拐杖轻咳两声,慈眉微蹙:"皇后,得饶人处且饶人。紫薇这丫头,哀家看着长大的,品性自然是好的。"令妃也适时开口:"皇上说得是,大喜的日子,该说些吉利话。"
皇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究不敢再违逆圣意,冷哼一声坐下。小燕子见状,立马揽过紫薇的肩膀:"好啦好啦!皇阿玛都开口了,看谁还敢说闲话!等你和尔康成亲,咱们就把漱芳斋和学士府打通,天天聚在一起!"她怀里的小阿哥突然咯咯笑起来,肉乎乎的小手拍在紫薇脸上,惹得众人再度笑出声,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月光爬上雕花窗棂时,满月宴渐渐散场。紫薇与尔康并肩走在回廊上,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声响。"让你受委屈了。"尔康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心疼得嗓音发涩。紫薇摇摇头,露出温柔的笑:"只要有你在,什么委屈都值得。"她低头抚上腰间的香囊——那是尔康亲手绣的并蒂莲,针脚虽歪歪扭扭,却盛满了爱意。
远处,小燕子的笑声混着孩童的啼哭传来。尔康与紫薇相视而笑,十指悄然相扣。这场风波,终是为另一对有情人的姻缘,铺就了通往幸福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