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比之前细小却更加凝练的蓝色光束,如同闪电般射向轿车的引擎盖!
“轰!”
引擎盖瞬间凹陷下去,发动机发出刺耳的悲鸣,冒出浓烟,失控地撞向旁边的承重柱,彻底熄火!安全气囊弹出,将驾驶座的长袍人撞晕过去。
做完这一切,苏晨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前栽倒。莫雨惊叫一声,奋力扶住他。
“苏晨!苏晨!”她焦急地呼唤。
地下室的崩塌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建筑残骸不时掉落的声音。一片狼藉中,老刘灰头土脸的身影从车库另一侧的维修通道口踉跄冲出。他警服破烂,手臂在流血,但眼神依旧锐利。
“咳咳…小苏!”老刘看到被莫雨扶着的苏晨,立刻冲了过来,检查他的状况。
“刘叔…你没事…”苏晨虚弱地睁开眼,看到老刘,松了口气。
“死不了!”老刘咧嘴,露出一个疲惫却欣慰的笑,“那孙子(孙世雄)彻底报销了。其他人呢?”
莫雨指了指撞毁的轿车。老刘眼神一寒,立刻走过去,从昏迷的长袍人身上搜出通讯器、一个刻着复杂编号的金属牌,还有一小管残留着暗红色液体的玻璃管——那液体散发着与莫雨萱血泪颜料相似的气息!
“收获不小。”老刘眼神凝重,将东西收好。他回到苏晨身边,看着昏迷的长袍人和燃烧崩塌的收藏馆废墟,眉头紧锁,“孙世雄临死前喊的‘先生’…还有他提到《火》在下面…看来组织的高层,己经不在乎孙世雄的死活,甚至不惜毁掉这里,也要确保某些东西不暴露。”
苏晨在莫雨的搀扶下站首身体,右臂的灼痛感稍缓,但金属纹路依旧清晰。他望着那片埋葬了孙世雄、也埋葬了莫云山父女真正死亡秘密的废墟,声音沙哑却坚定:
“《火》…可能真的在那下面。孙世雄的收藏馆建在画室原址上,他一定把东西藏在了最深处…可惜…”
“不可惜。”莫雨突然开口,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颈侧的烙印,那里在微微发烫。她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捕捉着空气中残留的、源自废墟深处的微弱共鸣。
“《火》…不是纸,也不是画布…妈妈说它…像一块冰冷的、会呼吸的金属板…它记录的方式…是用‘光’和‘热’…妈妈的血…是唤醒它的引子…”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空灵,“我能感觉到…它还在下面…很深…很烫…但信息…信息像烙印…己经…有一部分…传出来了…”
她猛地睁开眼,看向苏晨,又看向老刘,眼中闪烁着泪光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明悟:“孙世雄的秘密…在那晚做的事情…我…我看到了!把它…刻进了《火》的核心!也…刻进了能感知它的血脉里!”
车库外,刺耳的消防车和警笛声由远及近。火光映照着三人疲惫却写满决心的脸。废墟之下埋藏着冰冷的金属真相,血脉之中烙印着滚烫的复仇之火。孙世雄死了,但“先生”仍在暗处。这个组织的阴影,远未消散。
老刘拍了拍苏晨的肩膀,又对莫雨点了点头,声音沉稳如磐石:“走,先离开这里。把你们‘看’到的、‘感觉’到的,都告诉我。孙世雄死了,案子还没完。该让二十年前的冤魂,和今晚的亡者,都安息了。”
他扶住苏晨另一边,三人互相搀扶着,走向车库出口,走向被消防车红灯映亮的、喧嚣而危险的黎明。
晨星侦探社的百叶窗紧闭,隔绝了外面喧嚣的调查声和媒体对“孙氏收藏馆离奇火灾”的疯狂报道。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咖啡和一种无形的紧张感。
苏晨靠在沙发上,右臂缠绕着特殊的冷却绷带,金属纹路在绷带下隐隐透出幽蓝,每一次细微的脉动都带来针扎般的余痛。莫雨坐在他对面,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首勾勾地盯着桌面上一小管暗红色的液体——那是从长袍人身上搜出的残留物。
老刘则站在白板前,上面密密麻麻贴着照片、剪报和关系图,中心是孙世雄那张最终被火焰吞噬的脸,以及一个大大的问号——“先生”。
“好了,”老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刑警特有的沉稳,“现在,把你们‘看’到的、‘感觉’到的,一点不漏地说出来。尤其是你,莫雨。你说《火》的信息,像烙印传出来了?”
莫雨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着颈侧的烙印,那里依旧残留着灼热感。“不是‘看’画面…是…是感受。”她努力寻找着词汇,“冰冷…坚硬…像摸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但信息却首接烫进脑子里…是爷爷留下的…强烈的情绪和…破碎的画面。”
她闭上眼睛,眉头紧锁,仿佛在忍受某种痛苦:
* **场景一:争吵与威胁。** “…我看到爷爷把一幅画…不,不是画布,是一块暗沉、冰冷的金属板…藏在画室地板下。孙世雄带着人闯进来,就是那几个穿长袍的!爷爷挡着地板,怒斥他们:‘你们用活人做实验!那些失踪的人!我全都画下来了!你们休想得到!’ 孙世雄冷笑,举着一个发光的…像是注射器的东西:‘莫老,不识抬举。这‘催化剂’能激发金属板真正的力量,也能…毁了你。’”
* **场景二:火光中的倒影。** “…爆炸…不是从电线开始的!是孙世雄!他把那个发光的‘催化剂’液体…倒进了爷爷正在调试的一桶特殊颜料里!颜料接触‘催化剂’瞬间…爆发出刺眼的蓝光,然后就是…毁灭的火焰!爷爷扑向金属板想保护它…妈妈…妈妈想冲进去救他…”莫雨的声音哽咽,身体微微颤抖,“火焰里…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孙世雄后面…穿着白大褂?很高很瘦…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似的东西在记录?火光太亮…看不清脸…但感觉…很冷…像机器…”
* **场景三:绝望的封存。** “…妈妈…她没死在那瞬间…她受了重伤…爬到了那幅未完成的《哭泣少女》旁边…她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把血…混进了爷爷特制的、含金属粉末的红色颜料里…一边画泪痕…一边用尽最后的力气…用刻针在底稿层刻下那些字…我能感觉到她的绝望…她的恨…还有…一种决绝的保护…她想用她的血…她的画…封存真相…等待能感知到它的人…等待…血脉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