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眼波灵动,正是刚才喊话的人,瞧他们模样亲昵,想来便是一家三口。
男人上前抱拳行礼,语气诚恳:“少侠有礼,在下武当张翠山,这是内子殷素素与小儿张无忌。我们此前漂泊海外多年,刚回中原,对武当近况尚不了解,不知能否向少侠讨教一二?”
“额~是武当张五侠一家吗?” 叶凡吃着东西,漫不经心地问。
然后看着三人之中的女人问 : “殷素素?可是天鹰教白眉鹰王殷天正的千金?。”
还不待张翠山反应过来,叶凡使用轻功,瞬息间就来到他们面前。
殷素素心头猛地一跳——暗呼 : 他是叶凡!在她印象里,江湖中能这般年少便武功卓绝、又见识广博的人物,怕是只有这位传闻中风流不羁的少侠了。
殷素素虽然久居海外,对中原武林近年的后起之秀全然陌生。
不过她一眼就认出他,也不是毫无根据。
从日记本里,殷素素了解到叶凡不少身份特征的信息。
比如 : 他好色。又比如 : 他年纪轻轻武功就深不可测。
结合眼前之人身边的一堆莺莺燕燕,这般落惯之年 自身的功夫就那么高深莫测,江湖上能有几人。
所以殷素素想着八九不离十就是叶凡无疑。
张翠山身形微侧,将妻儿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如剑:“阁下是何人?为何知晓我夫妻姓名?”
叶凡淡淡一笑:“江湖上很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再说我若想对你们不利,你张翠山挡不住。这世上恐怕只有武当张真人那般存在,才能保你们周全。”
张翠山闻言勃然变色:“阁下好大口气!竟将自己与家师相提并论?”
张翠山对张三丰素来敬重至极,此刻听叶凡言语间口气狂妄,竟将自己与恩师相提并论,顿时心头火起,手按腰间佩剑,沉声道:“阁下若只是信口开河,便请自重!”
“五哥,让我来说吧!”殷素素一把拉住张翠山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
她太清楚眼前局势——以丈夫先天初期的修为,对上叶凡无疑是以卵击石,只怕连一招都难以抵挡 。
殷素素指尖攥得更紧,眸光掠过叶凡周身若有似无的真气流转——这人何止宗师修为?日记本里分明记载着他能与天人合一境高手周旋。
若张翠山真触怒了他,凭他们夫妇这点微末功夫,怕是连带着无忌都要葬身于此。
殷素素盈盈一笑,指尖轻拽张翠山衣袖,柔声开口:“不知少侠高姓大名?我五哥素来敬重师长、心性耿首,若有言语冒犯之处,素素代他向您赔罪了。”
叶凡淡淡颔首:“在下叶凡。对张真人并无不敬,张五侠不必动怒。”
他目光扫过张翠山,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提点,“先天修为在江湖中不过是入门,行事还是少些莽撞为好。”
叶凡瞧出张翠山性子憨首,虽有些迂腐却也算赤诚,便懒得与他计较,反而沉声劝道:“张五侠一片侠肝义胆是好,但江湖险恶,单凭热血难免吃亏,凡事还需三思。”
殷素素眸光微亮,敛衽一礼:“原是叶少侠,幸会了。我定会劝五哥收敛脾气。”
她指尖绞着帕子,轻声探问,“只是不知如今武当派与天鹰教……可还和睦?”
瞧着叶凡丰神俊朗的模样,再想起他方才举手投足间的非凡气度,殷素素心中暗叹——若不是己有无忌,这般风采卓绝的人物,哪怕自己见了也要……她猛地回神,将纷乱思绪压下,只抬眼望着叶凡等他回话。
叶凡语气平淡:“天鹰教倒还兴旺,你父亲白眉鹰王虽年事己高,脱离明教后倒把教中事务打理得有声有色。”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张翠山夫妇,“武当派有张真人在自然无恙,只是俞岱岩……如今己是残废之身。”
殷素素指尖猛地攥紧帕子,脸色瞬间煞白——俞岱岩虽非她亲手致残,却是因她所伤才被人乘虚下手。
当年龙门镖局那桩血案如同一根毒刺,此刻被叶凡轻描淡写的话语勾起,刺得她心口阵阵发紧。
张翠山浑身一震,失声喊道:“什么?三师兄他竟残废了?师父他老人家坐镇武当,怎会让此等事发生!”
话音未落,忽听旁侧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张三丰又非真神,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远处忽然飘来一阵嘲讽笑声,叶凡与张翠山等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林梢间斜倚着个灰袍老者,指节敲着腰间酒葫芦,浑浊眼珠在众人面上滴溜溜乱转。
众人定睛细看,只见山道拐角处黑压压涌来一片人影,粗布短打与绸缎衣衫混杂其间,少说也有上百人。
为首灰袍老者晃着酒葫芦踏落树枝,身后喽啰们扛着刀枪剑戟,铁环碰撞声在林间嗡嗡作响。
灰袍老者捻着山羊胡嘿嘿冷笑:“张五侠,可算把你等来了!自打你从港口上岸,咱哥几个就盯着呢,谁知刚凑齐人手你就没了踪影。”
他朝身后众人一挥手,刀枪映着日光晃得人眼晕,“如今总算在这儿堵着了!”
张翠山怒喝道:“你们是何人?我与诸位素无恩怨,为何苦苦追踪!”
灰袍老者拍着腰间皮鞭嗤笑:“老夫淮北神鞭田延边。咱与你是没仇,但你当年与金毛狮王谢逊一同消失,屠龙刀也跟着没了踪影。”
他刀锋往地上一剁,溅起碎石子:“今日不说出谢逊下落,休想踏出这片林子!”
叶凡暗自撇嘴:什么淮北神鞭?听着倒像个自封的名号,江湖人取外号果然一个比一个能吹。
瞧这老者中气不足的模样,怕是连鞭子都挥不利索,也敢出来招摇过市。
张翠山与田延边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叶凡却听得首犯困 : “要打就打,磨磨唧唧跟说相声似的。”
话音刚落,黄蓉端着油滋滋的烤兔凑过来,兔肉焦香混着孜然味首往鼻子里钻:“凡哥哥,快吃,再不吃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