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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儿气得跺脚：“好心没好报！少爷，这岳不群迂腐透顶，咱们救了他至亲，竟换来他的话中带刺！”见叶凡神情自若，她忙收了怒容。
叶凡望着岳不群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玩味弧度：“无妨。待他日他挥剑自宫、练成辟邪剑法，不知还能否这般‘义正言辞’。”
马车旁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令人心烦意乱。
叶凡瞥了一眼地上的山贼，不耐的道：“往前赶几里路再歇脚吃饭，这些聒噪的动静，实在败人胃口。”话落，他便回了马车里。
阿紫眼睛一亮，凑上前兴奋道：“他们中的毒三个时辰才会发作，要不我现在动手解决了他们，就没人吵咱们了，这样就能舒舒服服吃顿热乎饭！”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其余女子齐刷刷转头，目光中满是诧异。
阿紫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挠挠耳边碎发问：“姐姐们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说错什么了？”
阿朱眉头紧皱，语气带着几分责备：“整整几十多个山匪，你打算全杀了？难不成要咱们对着尸体大快朵颐？阿紫，你这想法也太恶趣味了！”
叶凡轻叹了口气，重新躺回苏婉儿膝上，慢悠悠道：“别管他们了，照旧往前走，找个清净地儿落脚。”
阿朱无奈摇头，握紧缰绳轻喝一声，马车碾过碎石，朝着远方颠簸而去，只留下身后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渐渐消散在风中。
宁中则被岳不群拽着疾走，掌心传来的力道让她心头发紧。
她猛地抽回手，杏眼圆睁：“师兄！人家出手救下你的女儿与徒儿，你非但不领情，反倒恶语伤人。曾经温润如玉的师兄，何时变得如此不近人情？”
岳不群面色阴沉，袖中手指微微颤抖：“师妹，莫要冲动。华山乃名门大派，与魔道牵扯不清，定会遭天下人诟病。”
他上前半步，压低声音，眼中满是忧虑，“左冷禅野心勃勃，妄图吞并西派、一统五岳。如今华山如临深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若被他抓住把柄，我如何向历代祖师交代？你务必明白其中利害！”
宁中则双眉紧蹙，言辞如利箭般掷出：“师兄！你也太瞻前顾后了！衡山、泰山、恒山的掌门，岂会眼睁睁看着千年传承毁于一旦？五岳若真并派，往后江湖再无华山气宗、衡山剑派之分，只剩左冷禅一人独大！他这番野心，不过是镜花水月，你何必为这不可能之事自乱阵脚？”
岳不群喉头滚动，苦笑中带着酸涩：“师妹啊，江湖从来是拳头硬才有理。左冷禅想吞西派，岂会因我们不愿就收手？弱肉强食的道理，到哪都不会变。”他望着远山，声音里满是无力，“只怪我资质平庸，练了半辈子剑，仍敌不过左冷禅的寒冰神掌。如今华山如风中残烛，稍有不慎便会被他捏碎。”
他抬手按住腰间剑柄，指节因用力泛白：“你当我不想扬眉吐气？可你看看劳德诺——他明摆着是左冷禅安插的眼线，我却只能装聋作哑。不是我怕事，是华山经不起折腾啊！”
风卷起他的衣摆，鬓角竟露出几缕银丝，“等哪天我能稳压左冷禅一头……”话未说完便化作长叹，消散在山林间。
宁中则望着师兄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眼前人苍老了许多。
那些年华山剑气之争的伤痕、掌门之位的重担、左冷禅如影随形的威胁，早己把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磨成了惊弓之鸟。
她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指尖却在半空停住——这份压在华山千年传承上的重量，又岂是一句安慰能卸下的？
宁中则忽然握住岳不群的手腕，眼中闪过亮光：“师兄！你忘了玄机公子叶凡？他武功深不可测，或许能助华山解围！”
岳不群闻言失笑，拂袖摇头：“师妹真是急糊涂了！那叶凡我相他有点能耐，但想胜过左冷禅是不可能的。他才弱冠年纪，就算天赋异禀，至多是一流高手。左冷禅己达宗师境，十三太保里更有先天武者坐镇，凭一个毛头小子怎能抗衡？”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其寄望于虚无缥缈的传言，不如我多花些心思参悟剑理，或许还能搏一线生机。”
“可我亲耳听到他……”宁中则急道，“己经是大宗师之境啊，这绝非是空穴来风！”话落，她才想起日记本的事说不出口。
“江湖传言岂能当真？”岳不群拧紧眉头，袖中手指无意识着剑柄，“当年魔教长老任我行纵横江湖，也不过是宗师巅峰。叶凡若真有大宗师修为，早该名动天下，何必躲在暗处？”
他望着树间的山道，声音渐沉，“华山的路，终究要靠自己走出来。”
岳不群冷笑一声，额角青筋微微跳动。十几岁的大宗师？这简首是对他数十年苦修的莫大嘲讽。
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十几岁的大宗师？开什么玩笑！难道我日夜钻研华山剑法，闭关苦练紫霞神功都是白费功夫？我不信这世上真有如此天才！”
宁中则还想辩解：“可是我亲眼看见......”
“够了！”
岳不群猛地打断她，眼中满是焦躁，“眼见未必为实！那些江湖传闻不过是夸大其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算天赋再高，又怎么可能突破凡人极限？”
他背过身去，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宁中则还欲争辩，岳不群抬手止住她的话头，面色凝重道：“就算叶凡当真跻身大宗师之列，五岳剑派的纷争向来是江湖内事。请个外人插手，传出去岂不叫人笑华山派无能？”
他袍袖一挥，语气里带着执拗的倔强，“再者说，先前我对他态度不善，人家凭什么雪中送炭？”
看着师兄固执的神情，宁中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