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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小声的惊呼：
"哎呦喂，真有票！"
"这小子的票哪来的？这可是金贵东西啊！"
"一看就是关系户，年纪轻轻就能拿到自行车票，肯定有后台！"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多的是好奇，大家使劲往前挤，想看个真切。
"我的妈呀，真有票！这年轻人哪弄来的票啊？"
"这可是宝贝啊！我排队三年了都没摇上号！"
"这小伙子什么来头？看着年纪轻轻的，票从哪搞来的？"
售货员确认票据无误后，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的傲慢一扫而空，满脸堆笑：
"同志，您早说啊！有票您就首说嘛，我还以为您是来看热闹的呢！您瞧瞧，要哪种颜色的？要不要配车锁？车筐要不要？我们这儿服务可周到了！"
一边说，一边殷勤地从柜台下面拿出自行车的样本册，翻开来给李明辉看：
"您看，这是我们最新到的飞鸽，前面还带个小铃铛，后座能坐人，特别结实！"
"就这辆黑色的，带后座的那款。"李明辉指着样本册上的一辆自行车说道。
"好嘞！您真会挑，这可是咱们店里最好的型号！"售货员喜笑颜开，连声招呼后面的伙计，"小张，快去库房把28寸的黑色飞鸽推出来，就是昨天新到的那批！"
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都想一睹这个年轻人的风采。有人好奇，有人羡慕，还有人悄悄议论：
"这谁家孩子啊？这么年轻就能搞到自行车票？"
"听口音不像本地人，会不会是哪个领导的亲戚？"
"我看像厂里的，穿着工装呢，难不成是新来的技术员？"
李明辉对这些窃窃私语置若罔闻，只是安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新车。
售货员麻利地拿出一张淡黄色的购车单，用钢笔沾了沾墨水，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痕迹。
"李同志，您看一下，这是您的个人信息，单位是轧钢厂，对吗？"售货员满脸堆笑，恭敬地询问道。
李明辉点点头："没错。"
"好嘞！"售货员继续填写，时不时抬头看李明辉一眼，眼中满是讨好，
"李工程师，您这票真不容易啊，我们店这个月就配了三张，其他两张都让局里的干部领走了。您这是走了什么关系啊？"
李明辉淡淡一笑："厂里发的，没什么特别的。"
"哎哟，那您厂里待遇可真不错！"售货员一脸羡慕，手上不停，
"好，资料填好了，您这车一共是一百七十六块五，您给多少？"
李明辉从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大黑十，整整齐齐，都是崭新的。
数了一百八十块，"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声音清脆，引得周围几个顾客纷纷侧目。
"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车铃钱。"
售货员眼睛一亮，笑容更加灿烂："李工程师真是大方！那您稍等，我这就去办手续。"
她拿起那沓钱和自行车票，夹在一根长长的铁丝上，用力一推，只听"嗖"的一声，钱和票顺着柜台上方的轨道滑到了几米外的会计窗口。
李明辉被这原始又有效的传递方式引起了兴趣了。
在他那个时代，移动支付早己普及，谁还用这种方式传递现金？
可在这个年代，这种看似简陋的办法却显得格外新奇。
会计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镜，头发挽成一个紧紧的发髻。
接过钱和票，先是对着灯光仔细检查了一遍自行车票的真伪，又一张一张地清点起钞票来。
"一百七十、一百七十五、一百八十。"老会计的嘴里念叨着，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钞票，时不时还舔一下手指，"票没问题，钱也对上了。"
她拿出一个大红戳，重重地盖在购车单上，又撕下一张票根递给售货员，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
周围的顾客也都停下脚步，安静地观看着这一幕，仿佛在见证什么重大事件。
有几个人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那珍贵的自行车票长什么样。
"李工程师，票据办好了！"售货员兴高采烈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沓盖了章的票据，
"这是您的发票和保修卡，请收好。现在我们去仓库提车！"
李明辉跟着售货员来到后面的仓库，只见几辆崭新的自行车整齐地停放在那里，每一辆都被保护得很好，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就是这辆黑色的飞鸽，是最新款的，钢管用的是特种钢，车铃是进口的，声音特别亮。"售货员介绍着，小心翼翼地推出那辆黑色的自行车，"您试试看？"
李明辉轻轻摸了摸光滑的车把和车座，饶有兴趣地拨了一下车铃，"叮铃铃"的声音清脆悦耳，在安静的仓库里回荡。
"好车！"他满意地点点头。
售货员立刻招呼来一个穿着工装的小伙子："小王，赶紧给这位李工程师的车打气、上牌照！要快！"
小伙子麻利地拿来打气筒，先是检查了一下轮胎，然后用力抽动打气筒，"嗤嗤"的声音在仓库里回响。
不一会儿，两个轮胎都充满了气，结实。
"李工程师，您看车胎硬度合适吗？"小伙子恭敬地问道。
李明辉捏了捏轮胎，点点头："很好，够硬。"
接着，小伙子又拿来一个小铁牌，是自行车的牌照。
他用螺丝刀把牌照固定在自行车后座下方，拧紧螺丝，确保牌照不会掉落。
"好了，牌照也上好了。"小伙子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李工程师，您的车准备好了。"
售货员走上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串崭新的车钥匙，郑重其事地递给李明辉：
"李工程师，这是您的自行车钥匙，一共两把，请您收好。车锁在座位下面，是进口的，特别结实。"
"谢谢。"他轻声道谢。
售货员和小伙子一左一右，将自行车推到百货大楼门口，一路上还不忘介绍这辆飞鸽的各种优点：车架结实、轴承耐磨、链条经久耐用……
李明辉推着自行车走出百货大楼，阳光下，黑色的车身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车把上的铃铛在光线中熠熠生辉。
门口还围着不少人，见他推着新车出来，顿时引起一阵惊叹和议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