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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慢悠悠钻进夜色里，街边灯光打在车窗上，拉出一道道柔柔的光印子。季澜舟稳稳握着方向盘，手跟平常一样沉稳。谢逸风靠在副驾驶座，瞅着窗外嗖嗖掠过的风景，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今天呐……真挺顺的。”谢逸风小声嘟囔，语气里满是满足。
“嗯。”季澜舟点点头，声音低沉沉的，“你处理客户反馈那块儿，做得不错。”
“还不是跟你学的。”谢逸风嬉皮笑脸地瞟他一眼，“你教得好，我自然学得快。”
季澜舟没搭话，就轻轻扯了下嘴角。车内音响还放着轻柔的情歌，那旋律软乎乎的，两人之间那种说不出但己悄悄冒头的情感，就跟这旋律似的。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谢逸风没急着下车，转过头看着季澜舟：“要不，散个步？”
季澜舟微微一愣，马上点头：“好。”
俩人并排走在路灯下的小道上，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夜里的风带了点儿凉，把衣角吹得轻轻晃。谢逸风搓搓手，哈口热气：“有点冷。”
“穿少了。”季澜舟说着，顺手把围巾解下来递给他。
谢逸风愣了一下，接过围巾笑了笑：“你还挺会照顾人哟。”
“别误会。”季澜舟淡淡地说，“我就是不想你感冒耽误工作。”
谢逸风挑了下眉：“哦？那要是我不工作了呢？”
“那你估计会被我踹出去。”季澜舟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乐了。
谢逸风瞧他难得笑一回，心情也跟着松快起来，脚步都变轻快了。两人顺着小区小径慢慢溜达，时不时说几句闲话，好像早就习惯这么相处了。
走到一个拐角，路灯刚好照在他俩身上，树影子乱糟糟的，气氛安静又温馨。谢逸风突然停住脚，望着前面：“我记得前面有个小广场，以前晚上还有跳舞的大妈呢。”
“现在倒安静了。”季澜舟扫了眼西周，“估计都回家咯。”
谢逸风笑着往前迈了几步，伸个懒腰：“好久没这么自在了，感觉整个人都缓过来了。”
季澜舟站在原地看着他，眼神柔和了些。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跟上去，两人接着往前走。
广场中间摆着几张长椅，谢逸风走过去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来，歇会儿。”
季澜舟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两人离得比平时近了些，能清楚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和呼吸。
谢逸风突然开口：“你说，咱俩认识多久啦？”
季澜舟想了想：“一年半了吧。”
“好像挺久了，又好像就昨天刚吵完架那会儿。”谢逸风笑笑，“那时候我还觉着你特难弄。”
“你现在也没觉得我好弄吧。”季澜舟语气平平，眼神里却藏着点儿笑意。
“现在嘛……”谢逸风拖长声音，“我觉着你其实挺好打交道的，就是嘴硬。”
“是吗？”季澜舟反问，“那你是不是觉着自己特懂我？”
“就懂那么一点点。”谢逸风耸耸肩，“反正比别人多懂点儿。”
季澜舟没再顶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了一阵，突然说：“其实……我以前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谢逸风盯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但跟你在一块儿之后，好像……也没那么难了。”季澜舟声音很轻，生怕打破这份安静。
谢逸风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脸上却装得没事人一样，笑着说：“那我是不是得申请个最佳陪伴奖啊？”
季澜舟瞅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我这不正用我的方式表达嘛。”谢逸风摊开手，“你让我一本正经说‘我也觉得咱俩越来越默契’，那多假呀。”
季澜舟沉默了一会儿，嘴角轻轻往上扬：“你说得在理。”
两人相视一笑，啥都不用说，心里都明白。
广场另一边传来一阵好听的吉他声，有人在弹唱一首老歌。谢逸风听着听着，忽地站起来：“接着走走不？”
“好。”季澜舟起身，跟在他后面。
两人沿着广场边慢慢走，月光洒在地上，映出他俩并排的影子。谢逸风一边走一边哼着刚才那首歌的调调，突然伸手想去拉季澜舟的手腕，动作太急，首接抓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谢逸风呆住了，心跳瞬间加快。
他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季澜舟却轻轻握住，手指还勾住他的小指。
谢逸风惊讶地看向季澜舟，季澜舟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低声说：“牵个手而己，有啥大不了的。”
谢逸风嘴角一咧，没再挣扎，就让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夜风吹过，有点凉，可掌心的温度把那股凉意给赶跑了。他俩就这么牵着手，在夜色里慢慢走，谁都没说话，却比啥话都贴心。
路过一家便利店，谢逸风突然站住：“我去买瓶水。”
“我去。”季澜舟松开他的手，进了店里。
谢逸风站在门口等他，眼睛盯着他背影。这人穿着深色外套，步子迈得稳稳当当，气质还是那么内敛又迷人。
几分钟后，季澜舟拿着两瓶矿泉水出来，递给谢逸风一瓶：“温的。”
“你连这个都记着？”谢逸风接过水，喝了一口。
“你不爱喝冰的。”季澜舟淡淡地说。
谢逸风笑了，眼睛亮晶晶的：“你记性真好。”
两人接着往回走，手里各拎着瓶水，手却没再牵。可刚才那股亲密劲儿还在空气里飘着，就像点亮的一盏灯，在心里悄悄亮着。
走到小区门口，谢逸风突然停住脚：“今晚……谢谢你陪我散步。”
“该我谢你才是。”季澜舟看着他，“我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谢逸风眨眨眼：“那下次，还一起？”
“随你。”季澜舟语气跟平常一样，眼神却比以前多了几分温柔。
谢逸风咧嘴一笑，转身朝自家楼道走去，脚步轻飘飘的。季澜舟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路灯下，他们的影子慢慢分开，却又好像从来没真正走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