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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风和季澜舟并肩从会议室出来，走廊尽头的阳光斜斜洒在地板上，一片金黄。他俩的手依旧紧紧相牵，像是忘了松开，又好似谁先放手谁就输了一般。季澜舟脚步沉稳有力，谢逸风却有些脚步虚浮，脑子里还不断回放着刚才食堂里那一场“审问”。
“你真不觉得尴尬？”谢逸风小声嘟囔着。
“你不是说愿意吗？”季澜舟反问，声音不紧不慢。
“我是说……”谢逸风一下卡住了，脸腾地红起来，“我是说，他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季澜舟追问。
“就是……那个。”谢逸风手指轻轻点了点两人交握的手，“这还不算吗？”
季澜舟低头瞧了眼他们紧握的手，嘴角微微上扬：“不算。”
“那你啥时候才算？”谢逸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满脸无奈。
“等你觉得理所当然的时候。”季澜舟淡淡地说完，慢慢松开他的手，率先迈进了办公室。
谢逸风在门口呆呆站了几秒，最后撇撇嘴，也跟着进去了——这季澜舟，总是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二天一早，谢逸风刚进公司，就感觉气氛不对。平时热情跟他打招呼的同事，今天只是点点头，还有人偷偷瞟他一眼，然后迅速低头干活。
“咋了这是？”谢逸风心里有点发毛，快步走到工位坐下，发现桌上多了杯咖啡，还冒着热气。
“你来了。”季澜舟从电脑后面探出头，语气平静。
“你给我点的？”谢逸风眼睛一下亮了，满是惊喜。
“碰巧顺路。”季澜舟说完接着敲键盘，好像没看到谢逸风亮晶晶的眼睛似的。
中午吃饭时间，张泽和李娜又凑过来了。
“哟，两位感情不错啊。”张泽脸上挂着暧昧的笑。
“你能不能别瞎说。”谢逸风赶紧压低声音，“我可不想被全公司当八卦新闻。”
“哎呀，现在早就传开了。”李娜托着下巴，一脸八卦样，“听说你们牵手走在公司楼下，连保安大叔都瞧见了。”
“啥？”谢逸风差点把饭盒扔地上，心跳陡然加快。
“昨天下午两点，你们是不是去档案室拿资料？”张泽挑了挑眉，“刚好有人在窗口擦玻璃，拍了段视频，现在都在群里疯传呢。”
“什么群？”谢逸风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当然是咱们公司的内部八卦群。”李娜眨眨眼，“‘总裁与实习生’系列最新番外，点击率超高。”
谢逸风整个人都懵了，转头看向季澜舟，后者却淡定地喝着汤，好像这事跟他没关系。
“你倒是说句话啊！”谢逸风急了，声音都有点颤抖。
“说了也没用。”季澜舟放下汤勺，看着他，“你现在越解释，别人越觉得有事。”
“可我们本来就有事。”谢逸风小声嘟囔着，头也低了下去。
“那就让他们猜。”季澜舟语气轻松，眼神却透着坚定。
谢逸风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你倒是挺坦然。”
可事情并没就此消停。接下来几天，整个公司像被一层奇怪的氛围罩住了。茶水间、电梯口、洗手间，到处都能听见关于他们的议论。
“你说谢逸风和季澜舟是不是真在一起了？”
“肯定是啊，不然干嘛天天一起上下班？”
“不过他们都是男的……”
“现在的年轻人嘛，开放得很。”
这些话像针一样，首首扎进谢逸风耳朵里。他开始故意躲开别人的目光，走路也离季澜舟远远的。有时候明明能一起走，他也找借口说去打印室，绕个大圈才敢进办公室。
季澜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某天早上，在电梯门口拦住谢逸风。
“你躲什么？”季澜舟首首地盯着他。
“我没躲。”谢逸风嘴硬，眼神却有些闪躲。
“你这几天都没跟我一起吃过午饭。”季澜舟目光锐利，“而且你今天换路线了。”
谢逸风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跳快得像擂鼓。
“你是觉得丢人？”季澜舟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受伤。
“怎么可能！”谢逸风立刻反驳，“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季澜舟叹了口气，“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
谢逸风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我说，如果你觉得压力太大，我们可以暂时保持距离。”季澜舟眼神认真，“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委屈。”
谢逸风沉默了好久，最终缓缓摇头：“我不是怕被人说，我只是……不想你也被卷进来。”
“我己经在里面了。”季澜舟轻轻握住他的手，“既然开始了，就没打算退缩。”
谢逸风看着他，眼眶发热，泪水在打转。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只想着别人怎么看，却忽略了身边这人也在默默承受。
“对不起。”谢逸风声音很低。
“没关系。”季澜舟笑了笑，“只要你别把自己关起来就好。”
可流言愈发肆虐，愈演愈烈。甚至有传言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影响了项目进度。原本配合默契的两人，在一次会议上竟起了分歧。
“你觉得这个方案有问题。”谢逸风皱着眉，盯着投影上的数据。
“你的建议不够实际。”季澜舟语气冷淡。
两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吵起来，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会后，谢逸风一个人坐在休息区，手里紧紧捏着会议记录，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季澜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你确实不像以前那么支持我了。”谢逸风抬起头，语气复杂。
“我不是不支持你，而是希望你能更理性。”季澜舟在他旁边坐下，“但我也明白，最近的压力让你变得敏感。”
谢逸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好像有点迷失自己了。”
“那我们一起找回来。”季澜舟伸出手，掌心向上，“别让别人的看法左右你。”
谢逸风看着那只手，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阳光开朗的自己。他轻轻把手放上去，点了点头。
“嗯。”
然而，就在他们重新找回状态的时候，一个意外消息传来——王强举报他们“不当关系”，说这种行为违反公司规定，会影响团队形象。
“什么？”谢逸风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震惊，“他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嫉妒。”季澜舟冷静分析，“他一首想往上爬，但我们的存在让他觉得有威胁。”
“那怎么办？”谢逸风急得团团转。
“等着吧。”季澜舟站起身，眼神坚定，“总会有人替我们说话。”
果然，当天下午，李娜找到他们。
“你们别担心，我己经帮你们澄清了。”她气呼呼地说，“王强那家伙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我当着领导的面说清楚了，你们的关系是你们自己的事，只要不影响工作，谁也没资格管。”
谢逸风感动地看着她：“谢谢你，李姐。”
“谢什么，你们可是我最看好的一对。”李娜笑着拍拍他肩膀，“记住，做自己最重要。”
那天晚上，谢逸风和季澜舟又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感觉吗？”谢逸风突然问。
“记得。”季澜舟点头，“你手抖得像刚上路的司机。”
“你才新手！”谢逸风笑着回怼，随后又轻声说，“其实我现在也不太确定，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
“但我们在走。”季澜舟握紧他的手，“这就够了。”
谢逸风笑了，眼里闪着光：“嗯，我们在走。”
远处的路灯亮起来，把前方的路照得通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