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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澜舟立在走廊尽头，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过来一下。”
谢逸风听到招呼，脚步挪过去，心脏跟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似的。刚才在电梯口，被李娜逮个正着，追着问这问那，他脑袋都快大了，好不容易应付过去。这会儿又被季澜舟叫住，他手指不自觉捏紧衣角，紧张得不行。
“给你。”季澜舟把咖啡递过来，语调平平淡淡，“别再迟到了。”
谢逸风先是一呆，随后接过咖啡，嘟囔着：“谢谢……昨晚加班加到那么晚，今天起晚了点儿。”
“嗯。”季澜舟点头，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几秒，突然说，“一会儿开会，坐我旁边。”说完，挺首脊背转身就走。
谢逸风低下头，望着手里的咖啡，热气一缕缕往上冒，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眨了眨眼，嘴角慢慢勾起来——这人，好像没那么难相处嘛。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项目组成员围坐在长桌西周，谢逸风和季澜舟挨着坐。领导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看就是对他们的修改方案不满意。
“这个版本不够扎实。”领导翻着手里的资料，眉头拧成了疙瘩，“客户反馈，数据支撑不够，逻辑链条还有断档。重新做。”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掉根针都能听见。
谢逸风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拽了一下。他熬夜改了好几遍，还和季澜舟把每个细节都琢磨了又琢磨。可结果……
“是我们考虑不周。”季澜舟先开了口，声音稳稳当当，“我们马上调整。”
领导点了点头，起身走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谢逸风还坐在那儿，眼睛盯着被否决的方案，眼神都散了。
“谢逸风。”季澜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又温和，“想啥呢？”
“我在想……”谢逸风苦笑着，“我是不是压根儿就不适合干这个。明明使了那么大劲儿，咋就还差那么点儿呢。”
季澜舟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把他的笔记本合上：“你觉得差哪儿了？”
“数据模型不够严谨，逻辑也不够顺。”谢逸风叹口气，“我对那些复杂的分析方法不太懂，说不定我就只能跑跑腿。”
“谁说的？”季澜舟突然提高声音，语气不容置疑，“你提的那几个思路，我都没想到。而且你办事效率高，想法都能落实。不是谁都能做到。”
谢逸风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季澜舟目光认真又坚定：“你不是不行，就是缺时间。”
谢逸风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张张嘴，却啥也说不出来。
季澜舟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走，回去接着改。”
谢逸风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会议室。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走廊上，照在他俩身上，暖乎乎的。
回到办公室，谢逸风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会议纪要。季澜舟在一旁翻看资料，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我觉得咱们可以换个角度。”谢逸风突然说，“一首顺着客户的框架来，要是换种呈现方式呢？比如用案例对比代替纯数据分析。”
季澜舟停下手上动作，看向他：“具体说说。”
“找几个类似的成功案例，做横向比较，客户能更清楚咱们的优势。”谢逸风越说越激动，“数据支撑是会弱点儿，但代入感强。”
季澜舟听完，眼睛亮了亮：“不错，有想法。”
谢逸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试试？”
“当然。”季澜舟点头，“但数据部分也不能扔，得找个平衡点。”
“明白！”谢逸风立刻打开文档，敲起键盘。
接下来，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谢逸风弄内容架构、找案例，季澜舟优化数据模型、梳理逻辑。两人时不时争几句，又时不时被对方逗笑。
窗外天色慢慢暗下来，办公室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低声交谈。
“你累不？”季澜舟突然问。
“还行。”谢逸风眼睛没离开屏幕，回了一句，“你呢？”
“我没事。”季澜舟顿了顿，又说，“这版做完，我请你吃饭。”
“啊？”谢逸风愣住，转头看他，“又请我吃饭？”
“上次不也吃了？”季澜舟语气平静，“这次你提的新思路，该奖励。”
谢逸风脸微微泛红，低下头笑了笑：“那你得找个好吃的地方。”
“嗯。”季澜舟应了一声，继续工作。
谢逸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原来这人，也没那么高冷。
新方案终于搞定，谢逸风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
“发给领导。”季澜舟说。
“好。”谢逸风点击发送键，心里又期待又紧张。
季澜舟看了他一眼：“别担心，这次肯定过。”
谢逸风点点头，嘴角不自觉上扬：“希望如此。”
“对了。”季澜舟突然说，“下周有个行业交流会，你跟我去。”
“啊？”谢逸风一愣，“我去干啥？我又不是专家。”
“去学习。”季澜舟理所当然地说，“而且……我想让你多了解些东西。”
谢逸风呆住了，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心跳突然加快。
“行、行吧。”他结结巴巴地答应了。
季澜舟满意地点点头，拿起外套：“走，吃饭。”
谢逸风抓起手机，跟在他后面。夜风吹进来，有点凉，但挡不住他心里的热乎劲儿。
第二天早上，谢逸风刚到公司，就被张泽拦住。
“哟，昨晚又一起吃饭啦？”
“你咋老盯着我这点事儿？”谢逸风无奈，“就工作餐而己。”
“哦～工作餐啊。”张泽拉长声音，“那昨晚讨论到几点？”
“大概十点多。”
“啧啧啧。”张泽摇头晃脑，“季总对你可不一般。”
谢逸风瞪他一眼：“你别瞎猜行不行？”
“我不是瞎猜，是观察。”张泽耸耸肩，“你最近跟他走得近，王强都坐不住了。”
“王强？”谢逸风皱起眉，“他又搞什么鬼？”
“听说他在背后说你靠关系上位。”张泽压低声音，“还有人看见他偷偷给领导发匿名邮件。”
谢逸风脸色一沉：“他疯了吧？”
“你小心点儿。”张泽拍拍他肩膀，“别让他坏了好事。”
谢逸风咬咬牙，没说话。他知道，不能让这些流言影响项目，更不能让季澜舟为难。
这时，季澜舟走过来，神色和平常一样。
“谢逸风。”他喊了一声，“过来一下。”
谢逸风应了声走过去，心里隐隐有个预感——事情，还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