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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蜜糖般缓缓流淌，将海蚀洞染成温暖的琥珀色。王轩握着画笔，在洞壁上轻轻勾勒，颜料如活物般在石壁上蔓延，渐渐凝成一扇泛着微光的门。门板上，海浪卷着碎金般的夕阳在其中翻涌，仿佛将整片黄昏都封印在了画中。
“闭上眼睛。”王轩突然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吴潇潇的耳垂微微发烫。还没等她反应，整个人己经被王轩打横抱起，龙翼带起的气流托着他们穿过画框。刹那间，咸腥的海风裹着细沙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将脸埋进王轩怀里，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节油与海盐混合的气息。
“到了。”王轩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吴潇潇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这是一片从未见过的海滩，沙子呈现出罕见的珍珠色，每一粒都闪烁着细碎的荧光，仿佛银河碎落在人间。远处的礁石像被精心雕琢过的蓝宝石，缝隙里嵌着会发光的海螺，它们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将海岸线勾勒成一幅流动的星图。
“你看！”王轩兴奋地指向海面。退潮的浅滩上，数百只巴掌大的透明水母正随着波浪轻轻起伏，它们伞盖上的荧光纹路巧妙地组成了巨大的鸢尾花图案，每一次收缩都如同在夜空绽放的烟花。吴潇潇看得入了迷，鱼尾不自觉地从裙摆下探出，鳞片与水母的光芒交相辉映，在沙滩上投下一片片彩虹般的光斑。
“喜欢吗？”王轩侧头看向她，眼中盛满温柔。
“这...这是真的吗？”吴潇潇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伸手想要触碰那些发光的水母，却又怕惊扰了这份美好。
王轩笑着变魔术似的展开野餐布，吴潇潇这才发现，那竟是他用画布改的，上面还留着未干的颜料，画的正是他们初遇时的星空。贝壳餐盘里盛着用荧光海藻拌的沙拉，海胆黄被雕成心形，最绝的是那壶“月光酒”：琥珀色的液体里漂浮着凝固的浪花，每喝一口，喉咙里都会泛起银河般的星光。
“尝尝这个。”王轩用贝壳勺舀起一勺海胆黄，指尖却故意蹭到吴潇潇唇角，“比你尾巴上的珍珠还甜。”他说话时，耳尖的鳞片泛着不易察觉的银色——那是龙族心动的征兆。
吴潇潇红着脸躲开，却不小心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他锁骨处用颜料画的创可贴，上面新添了行小字：“我的人鱼会发光”。“你什么时候写的？”她抬头，眼里满是笑意。
“不告诉你。”王轩调皮地眨眨眼，突然拉着她往海里跑，“带你去看个更美的！”
月光下，他的龙尾与她的鱼尾在水中交缠，鳞片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宛如一曲动人的乐章。他们穿过发光的水母群，朝着深海处一座珊瑚古堡游去。堡顶的琉璃窗里，无数条会画画的鱼正衔着颜料，在海水中勾勒出他们的倒影——那是王轩提前用龙族秘法训练的“绘纹鱼”，每一条都背着细小的颜料桶。
“潇潇，抬头。”王轩突然停下，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吴潇潇仰起脸，只见头顶的海水被某种力量托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穹顶。数万只萤火虫般的磷虾在穹顶里飞舞，渐渐组成了“I love you”的字样。磷虾的光芒透过海水洒在她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王轩手背上。
“王轩...”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吻堵住了嘴。这个吻带着海水的冰凉和月光酒的甜腻，王轩的舌尖卷着一颗樱桃味糖果探入，与她唇齿交缠。糖果融化的瞬间，周围的珊瑚突然开出巨大的鸢尾花，花瓣是半透明的蓝色，里面竟然裹着正在发育的珍珠。
“这是用我们的血浇灌的‘同心珊瑚’。”王轩喘着气解释，指尖抚过她唇瓣，“等珍珠长成，就能解...”他突然顿住，眼神暗了暗，转而抓起她的手按在珊瑚上，“总之，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来收珍珠，好不好？”
“好！”吴潇潇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然而，这份美好并未持续太久。突然，吴潇潇的鱼尾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发现珍珠项链正发出刺眼的红光，链坠的人鱼泪宝石里，竟浮现出阿渊狞笑的脸。
“小心！”王轩脸色骤变，龙翼猛地将她护在身下。远处的海平面上，无数道黑色触手正劈开波浪扑来，触手顶端缠绕着燃烧的鸢尾花——那是深渊族特有的“焚情之火”，专门灼烧有情人的灵力。
“抱紧我！”王轩的龙尾卷起水流，在他们周围形成漩涡。吴潇潇看着他鳞片下渗出的黑血，突然想起项链戴上时王轩闪过的复杂眼神。她咬着牙扯下项链，人鱼泪宝石在掌心炸裂，化作一道水刃射向最近的触手。
“傻瓜！那是我用一半龙元做的护心鳞！”王轩在她耳边低吼，声音里满是焦急和心疼。
黑色触手在水刃中寸寸崩裂，却也震碎了珊瑚古堡的穹顶。磷虾群惊散，“I love you”的字样化作流萤坠入深海。王轩抱着她急速上浮，吴潇潇回头，看见同心珊瑚正在焚情之火中枯萎，未长成的珍珠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王轩，”她抓住他渗血的手腕，“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王轩看着她眼中的水光，突然笑了，龙爪轻轻刮过她鼻尖：“秘密说出来就不浪漫了。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他带着她冲出海面，月光为他们的身影镀上金边，身后，深渊触手掀起的巨浪中，阿渊戴着青铜面具的脸若隐若现，手中攥着的，正是王轩掉落的半片龙鳞。而那片鳞片的中心，嵌着一粒尚未成形的珍珠，上面用颜料写着：“等我娶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