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珊瑚宫殿的庆典锣鼓声震得海底沙砾翻涌，人鱼族少女们头戴珍珠花冠，在荧光海藻织就的幕布下舞动。吴潇潇却无心观赏舞龙表演，她躲在贝壳廊柱后，尾鳍焦躁地拍打着地面，鳞片因不安泛起淡淡的粉色。自从王轩用颜料结界击退深渊族后，慕名而来的崇拜者越来越多，此刻他正被一群人鱼族少女围在中央。
“王轩大人，能教我画防御咒文吗？”粉鳞少女举着贝壳画板，尾巴羞赧地拍打着地面，“我想保护族人！”她身旁的同伴纷纷点头，眼中满是崇拜。
吴潇潇攥紧珍珠项链，正要上前，突然被一道银铃般的笑声打断。在那深邃无垠的海洋深处，一道身影如同水中仙子般，轻盈地从发光水母群中游弋而出。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晕，仿佛与海水融为一体，鎏金鱼尾缀满南海珍珠，每一颗都在幽蓝的海水中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发间镶嵌月光石的王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得她眼尾的珍珠泪饰愈发夺目。
女人手中把玩着一枚龙鳞吊坠，鳞片上的纹路与王轩如出一辙。她朱唇轻启，语气慵懒而优雅：“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东海商会会长之女，苏璃。”话音未落，周围便响起窃窃私语——东海商会掌控着七大洋的贸易命脉，其势力之庞大，就连人鱼族也要忌惮三分。
王轩的龙翼不自觉收紧，画笔在掌心刻出月牙形血痕。吴潇潇敏锐地捕捉到他瞳孔的震颤——那枚吊坠，分明是龙族皇室的信物。
“不知阁下造访人鱼族，所为何事？”黎深挡在两人身前，佩剑出鞘半寸，剑气激起的水流冲散苏璃的珍珠裙摆。苏璃却不恼，反而游近王轩，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他颈间未愈的诅咒伤痕：“听闻王公子身负双生诅咒，父亲恰好收藏着《深渊解咒古籍》，或许我们可以……”
“不需要。”王轩挥开她的手，颜料在周身凝成荆棘屏障。苏璃踉跄后退，眼中闪过一瞬阴鸷，转瞬又换上委屈的笑：“是我唐突了。不过作为赔礼，明日可否赏脸参观我的海底庄园？那里的鲛人织锦，说不定能修补王公子破损的画具。”她眨了眨眼睛，从袖中取出一卷鲛绡，上面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鸢尾花。
当晚，吴潇潇在海蚀洞等到月过中天。当王轩归来时，她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夜昙香气，那是苏璃独有的味道。“你去哪了？”她拦住去路，却见男人径首走向画架，展开一卷鲛绡——上面用金线绣着苏璃的鎏金鱼尾。
“商会邀请绘制通商壁画。”王轩头也不抬，画笔狠狠戳进颜料盘，紫色颜料溅在吴潇潇裙摆，“别妨碍我。”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轩几乎长在了东海庄园。吴潇潇偷偷跟过时，总能看见苏璃倚在他肩头，用涂着珍珠甲油的手指指点画布上的构图；或是在他作画时，亲手喂下解乏的珍珠露。最刺痛她的，是某天撞见苏璃将脸埋进王轩颈窝：“你的鳞片比我收藏的龙晶还漂亮……”
“够了！”吴潇潇的珍珠项链炸开强光，鱼尾掀起的巨浪冲塌半面珊瑚墙。王轩猛地推开苏璃，却在看到她眼眶含泪时，语气软了下来：“潇潇，别闹。苏璃小姐的情报对破解诅咒有帮助。”
“所以你就任由她……”吴潇潇的声音哽咽，“王轩，你身上的诅咒越来越重，却宁愿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她甩出藏在身后的证据——三枚沾染深渊黏液的珍珠，正是从苏璃的鎏金鱼尾上发现的。
王轩的瞳孔骤缩，却在苏璃扑进怀里时僵住。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满是委屈：“我好心帮你，为什么要冤枉我……父亲说过，人鱼族最擅长颠倒黑白……”
“住口！”黎深破窗而入，银发上缠绕着断裂的结界丝线，手中紧握着一封密信，“刚刚截获密信，苏璃与阿渊残党有勾结！她给你的‘古籍’，根本是诅咒增幅器！”
王轩浑身剧烈颤抖，黑血顺着嘴角滴落，将鲛绡上的金线都染成了紫色。苏璃突然露出狞笑，鎏金鱼尾褪去伪装，化作布满倒刺的深渊触手：“可惜，你发现得太晚了。”她甩出的黏液腐蚀着王轩的鳞片，发出滋滋声响，“当你沉迷温柔乡时，真正的解咒关键——吴潇潇的人鱼血，己经被我拿到了！”
吴潇潇这才惊觉颈间的珍珠项链不知何时断裂，吊坠里封存的本命精血早己消失。王轩怒吼着挥动画笔，却因诅咒发作跪倒在地。苏璃踩住他的龙翼，将沾血的画笔抵在吴潇潇喉间：“看着啊，你的英雄，就要变成听命于我的傀儡了……”她转头望向痛苦挣扎的王轩，语气充满嘲讽，“听说龙族的血能解开深渊封印？不如，就让我来试试？”
珊瑚宫殿外，乌云开始聚集，深渊的黑雾正在逼近。吴潇潇看着王轩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决绝。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不会得逞的。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不会输给你这种人！”
苏璃却只是大笑：“天真的人鱼公主，爱情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文不值。”她挥动手臂，无数深渊触手从西面八方涌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