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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在议事堂内摇曳，将众人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张嗣安的手指轻叩案几，声音不疾不徐：
"关于前日的冲突，书院己有定论。"
刘亚铁攥紧的拳头在袖中微微发抖，青铜机甲碎片在掌心留下深深压痕。
他盯着胡林翼缠满绷带的右臂——那些绷带下是叶桃"千红"留下的、如花瓣绽放般的伤口。
"不过是场误会。"
老院长这句话让堂内空气骤然凝固。
李正阳手掌的外骨骼发出"咔"的轻响，眼中青光闪烁。
"误会？"
叶桃的声音像淬了冰，"他带着烛龙教的邪物——"
"证据呢？"张嗣安抬眼，目光扫过众人，"乌爪、鬼瞳、怨刀，哪一件还在？"
刘亚铁喉头滚动。那三样邪物确实在战斗后化作黑烟消散了，连点渣都没剩下。
没准回到了烛龙教手里呢？……
“咳咳……”
"书院正值用人之际。"
院长袖中滑出一卷竹简，在案上铺开，
"天启总攻将至，冀州作为书院总舵，需要每一个人的力量。"
竹简上是密密麻麻的布防图，标注着各人负责区域。
刘亚铁注意到胡林翼被分配到了东侧箭楼——那是个视野绝佳却孤立无援的位置。
"李正阳。"
张嗣安突然点名，"你熟悉机械降神的改造技术，就协助墨家弟子维护城墙机关。"
被点到名的男人一怔，右臂外骨骼不自然地收缩了下。
他没想到书院会收留自己这样的"半机械怪物"，更没想到会被委以重任。
"至于你们三个..."
院长的目光在刘亚铁、叶桃和昏迷未醒的池上康城之间流转，最后停在窗外的暮色里。
"养精蓄锐。七日后，我要看到墨家机关术在城头发光发热。"
散会后，刘亚铁蹲在藏书阁角落，指尖划过《九州书院志》的羊皮地图。
烛火将冀州总舵的标记照得发亮，周围还散布着数十个较小的墨点——荆州水榭、扬州竹苑、益州石堡......每个分舵旁都标注着奇怪符号。
"在看什么？"
叶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手里捧着碗药汤，脖颈后的烛龙印被新换的纱巾遮住，但隐约能看见银光流转——那是老张"炁"灌顶过的痕迹。
"书院比想象中庞大。"刘亚铁指向地图边缘一个形如齿轮的标记，"连西域都有分舵。"
叶桃凑近时发丝垂落，带着淡淡的药香。
刘亚铁突然发现她的瞳孔颜色变浅了，像是被稀释的墨水，边缘还泛着极淡的晕痕。
像……卡通人物的可爱瞳孔？
"西大长老去了最远的西个分舵。"
她突然说，"今早我听药童说的。"
刘亚铁眉头一跳。
这意味着留守的顶尖战力只有院长和......
"赢雍老师呢？"
"在后山试剑。"
叶桃吹开药汤上的热气，"他用骨剑劈开了半座崖壁，说是要布什么'九幽戮仙阵'。"
刘亚铁倒吸凉气。能把邪教阵法改良到这种程度，不愧是赢雍。
晨光熹微时，刘亚铁正在城门调试"连山弩"。
这是非命系统提供的图纸，能将墨家机关与书院符箓结合——青铜齿轮咬合着刻满咒文的轴承，每转动一圈都有一环金光笼罩在上面，显示蓄力10%。
"齿轮装反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亚铁转头，只见一个“壮硕得离谱”的老猎户，披着满是泥点的厚重蓑衣，戴着巨大的斗笠遮住大半张脸，活像《功夫熊猫》里阿宝的亲生老爹。
他背着一个与其体型极相称的大背篓，沉甸甸压弯了结实的树枝做的背架，手里提着油纸包。
新装的机械臂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指关节处还残留着新鲜焊痕。
"战神？"
壮汉咧嘴一笑，露出熟悉的森白牙齿。他抛来油纸包，刘亚铁下意识接住——温热的油脂香气顿时弥漫开来，是烤得恰到好处的鹿脯。
"给小凤凰的。"
战神挠挠新机械臂的肘关节。
"那丫头觉醒能力后，得补补气血。"
刘亚铁正想道谢，却见战神突然眯起眼。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胡林翼正在东箭楼调试弓弦，缠满绷带的右臂动作僵硬得像具提线木偶。
"那条胳膊..."战神的声音突然危险起来，"再有下次，老子把他浑身骨头都拆下来喂狗。"
刘亚铁干笑笑。
“对了。”战神突然压低声音，“赢雍那家伙呢？”
“在‘天机阁’和院长议事。”刘亚铁回答，
“听说他们很熟？”
战神哼了一声：“熟？那俩老东西都活了几百年，跟谁不熟？”
刘亚铁瞳孔一缩：“几百年？！”
战神却没再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小子，好好活着。天启的总攻……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说完便纵身跃下城墙，落地时震起一圈尘土。
刘亚铁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翻开《九州书院志》。
战神离去的方向，正对着地图上标注"北境铁关"的分舵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