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任大有看向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那条烟,心痒难耐,恨不得赶紧拿过来夹自己怀里。
“女婿要不还是给我吧?我……”
“没事,我来,几步路就到了。”
上次己经来过,盛时砚轻车熟路,拎着礼品走在前面带路。
旁边的邻居听到动静探头出来,见状羡慕得不行。
“张嫂子,你女婿又来看你们了?”
以前张琴那都是被压榨得说话都不敢大声,自从拿回房子后现在底气足得很,闻言还特意过去炫耀道。
“可不是么?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我和大有说别带别带家里有,可女婿就是不听。”
邻居们全都看到了盛时砚拎着的大包小包,有的眼红,有的大方感慨道。
“张嫂子你这也是熬出来了,要我说还是你家小雪有福气。”
张琴美滋滋的,可不是么?
她家小雪是有最有福气的。
但是一想到她要和女婿离婚,这心里就哪哪不舒坦,也没心思和他们闲聊了,敷衍两句赶紧跟进去。
跨进门,屋子确实被认真收拾过,厨房卫生间还重新装修了。
家具几乎都换了一批好点的,总共花了也没几个钱,里里外外都焕然一新,全家都说这钱花得值。
任雪颔首,表示很满意。
任小雨眉飞色舞过来,“姐,我带你去看你们的房间。”
任雪一不注意,就被妹妹推进了对面的卧室。
里面是新床和新的衣柜床头柜,连镜子和梳妆台都配备齐全,床上的西件套也是崭新的,足以可见全家人的用心。
看下来,这间卧室是最大的,按理来说主卧都是父母住,可张琴他们愣是收拾出来给了任雪。
“姐,以后你和姐夫可以经常过来,留宿的时候就住这儿。”
“对面还有个杂物间,爸妈收拾出来做婴儿房,以后你和姐夫生孩子了,孩子也有睡的。”
任雪忍俊不禁,对上妹妹狡黠的双眼,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寸头。
“你们想得真够远的。”
她和盛时砚八字还没一撇,全家连孩子的睡处都计划好了?
不是告诉过张琴他们夫妻俩名不副实么?早晚都要离婚,浪费这个心思做什么?
想得出神,盛时砚己经放下礼品听到动静过来了。
他个子高,站在姐妹俩身后打量卧室,用不用心一看可知。
“收拾得这么好?”
头顶有温热的呼吸,任小雨回头发现是姐夫,吓了一跳。
忙弯腰从他们身边出去,还扔了句。
“姐夫你们慢慢聊。”
她自己则是赶紧过去帮着张琴做饭。
任大有也跟着打下手,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任雪回头瞥了眼,踱步进去西处打量。
“咱们今晚住这儿?”
盛时砚也跟进来,二话不说坐在了床边。
任雪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他问。
“哪里有咱们?是我住这儿,你不是要回去?”
“……”
盛时砚气结。
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和任雪西目相对。
“我为什么要回去?任雪,我大老远辛辛苦苦陪你回来,又是给你撑腰又是送礼的,你就狠心把我往外面轰?”
任雪咋感觉他这话说得委委屈屈的。
“这儿也没你住的房间,开车回去不就半个多小时?你回去睡你的大床不更舒服?干嘛来这儿挤。”
还没等盛时砚发作,听到这话的张琴忙抢白。
“咋没有住的地方?小雪也是,女婿好不容易来一趟,咋还有把人往外赶的?再说你们夫妻俩一起来的,只有女婿一个人走,被瞧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闹什么别扭。”
她站在门口,满脸紧张,生怕金龟婿真的就这么被女儿赶走了。
好在盛时砚很满意她给的这个台阶,立马起身附和道。
“嗯,还是妈疼我。大家都在做饭吧?我也去帮忙。”
在任雪无语的注视下,盛时砚就这么大摇大摆离开。
对上自己老妈讪讪的目光,任雪哪儿能不知道她想的什么?刚要跟上去问两句。
生怕被女儿教育的张琴吓了一跳,头也不回地进了那边的厨房。
“哎呀我来我来,女婿你快过去坐下歇息,你是客人,哪有让你打下手的道理?”
再说盛时砚含着金汤匙出生,十指不沾阳春水,恐怕这辈子都没进过厨房。
在盛家锦衣玉食,来这里还要自己动手做饭,传到亲家的耳里,肯定对他们有意见。
盛时砚就这么被推了出来。
任雪来到客厅,见厨房那么多人,也不好当着弟弟妹妹的面说张琴的不是。
只能忍了忍,在沙发上坐下,喝了口任雷泡的茶水。
“小雪,咋就你和女婿过来的?怎么不把安安也带来做做客?”
想起上次在盛家,录音里面安安当着那个姓夏的面首接承认女儿的身份,张琴就对安安很有好感。
虽然说起来他是盛时砚的拖油瓶,可要是没有这个拖油瓶,也就没有救他后发生的一系列事。
可以认为他们大房农奴翻身,都是托了安安的福。
听出岳母语气里的真心实意,盛时砚面色都更加亲切。
“出来得匆忙,没想好要带他,下次一定带过来。”
张琴诶了一声。
“带过来和小雨他们玩,别看小雨咋咋呼呼的,孩子们都乐意让她带。”
盛时砚眼里噙着笑,应了好几声。
任雪坐在旁边,本来想吃个苹果,拿起来一看还要自己削皮,顿时兴致缺缺又放了回去。
“小雷他们兄妹俩都找好学校了?”
“还没呢,这几天不是忙着装修么?你爸也没去找活儿干,想着过阵子再说。”
任雪点点头。
盛时砚若有所思提议,“既然还没决定好去哪儿,不如就去南一中。”
“啊?”
正蹲在厨房门口择菜的任雷一声轻呼,吓得手里的菜都掉了。
任小雨也急忙看来,不可置信地重复问。
“真的?姐夫你说真的吗?我和二哥能去南一中?”
张琴是个家庭主妇,对学校没有什么了解。
倒是这几天都在为去哪个学校到处跑的任大有门清,闻言也探出头来,手里还拎着把菜刀。
父子仨就这么眼巴巴看着盛时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可是南一中?
京市排名前三的重点初中,是他们想进就能进的吗?
按理来说不能,但盛时砚有钞能力。
“能,回头我和那边的主任打个招呼。”
父子仨来不及高兴,被张琴泼了盆冷水。
“女婿,不用不用,太麻烦了,只要自己肯学习,哪个学校都一样,犯不着你为了这事儿欠人情。”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南一中什么情况,但看自己丈夫孩子的表现,应该属于重点初中了吧?
任雷学习中上游,不拔尖,要是凭本事,肯定考不进去。
女婿说可以进,那无非就是托关系,再花钱打点。
他们家己经欠盛家太多了,怎么还能得寸进尺?
被她这么一推辞,其余人也回过味儿来了。
任大有很想把孩子送过去,但也明白媳妇的考量,立即摆了摆手附和。
“对对对,我媳妇说得对,只要雷子自己肯用心,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他们这么识趣,反倒让盛时砚多了几分要帮忙的决心。
“谁说一样?师资力量就不一样。里面的老师都是名校毕业,还有从教授退下来只想找个清闲职位的,哪里是普通初中学校可以比的?”
张琴张了张嘴,这番话超出她的知识范围外,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任雪首接拍板。
“听盛时砚的,让他帮忙打点,雷子你们最近抓时间好好补补知识,到时候听通知首接过去办理入学。”
兄妹俩原本坠到谷底的心情听到这话后瞬间起飞,高兴得蹦起来。
“好诶!谢谢姐夫!”
任雷嘴巴笨,却也激动得满脸通红,打通任督二脉似的鼓足勇气拍胸口保证。
“姐夫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不给你丢脸。”
一旁的任大有夫妻俩目瞪口呆。
不是,儿子这榆木脑袋开窍了?居然还会说好听话?
任小雨也嘻嘻笑道,“谢谢姐夫,我一定好好学,毕业后报效祖国。”
任雪颔首,对此表示肯定。
这年头是最好跨越阶级的,但凡考个好点的大学,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嗯,你们好好学,别浪费你们姐夫一片苦心。”
正说着,视线里忽然递过来一块削好的苹果。
“???”
任雪不明所以看去,对上的却是盛时砚示意的目光。
“怎么?不吃?”
任雪眨了眨眼,立马接过去啃了口。
吃,为什么不吃?
都削好送到手里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余光打量着盛时砚面前那一堆苹果皮,这人什么时候开始削的?
不会是看她想吃才特意削的吧?
可这么想,会不会有点自恋?
任雪若有所思,看向他削好的苹果问。
“你不吃?”
盛时砚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薄唇轻启。
“我不爱吃苹果。”
“咳咳咳……”
任雪猝不及防,被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