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像是被他的话语和气势彻底击溃,泪水流得更凶。
无助地摇着头,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身体抖得更厉害。
这无声的抗拒和恐惧,却像投入烈火的一滴油。
沈昭眼底最后一丝清明彻底被烧尽。
他猛地伸出手臂,动作粗暴,毫无怜惜。
像攫取一件战利品般,一把将湿透冰冷的林晚打横抱了起来!
“啊!”
林晚短促地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攀住了他的脖颈,温热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颈后冰凉的皮肤。
隔着湿透的衣料,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和紧绷的肌肉线条。
沈昭抱着她,大步流星地穿过冰冷的雨幕,走向庭院深处那座灯火通明的主屋。
他的步伐又急又重,每一步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
怀中柔软的身体,冰冷中透出的淡淡馨香。
还有那隔着衣料传来的惊人弹性和温度,都在疯狂地刺激着他压抑的渴望。
身体的骤然失重和紧贴上传来的、属于成年男性坚实胸膛的触感。
让林晚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灭顶的恐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蟒袍下紧绷的肌肉线条。
能嗅到他身上那愈发浓烈、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沉水香与药味的混合气息。
更可怕的是,那气息中蒸腾而出的、滚烫的、属于活人的体温和一种陌生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放开我!你放开!”
极致的恐惧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
林晚发出破碎的尖叫,徒劳地在他钢铁般的手臂禁锢中挣扎踢打。
湿透冰冷的身体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换来的是更紧、几乎要勒断她肋骨的钳制。
沈昭对她的挣扎恍若未闻,抱着她,大步流星地穿过冰冷的回廊。
沉重的木门被他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又在他身后轰然合拢,瞬间将外面喧嚣的暴雨声隔绝了大半。
门内,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股浓重到化不开的苦涩药味,混合着更浓郁的沉水香,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房间很大,陈设却透着一股刻骨的冷硬与阴郁。
深色的家具线条冷硬,如同蛰伏的兽。
地上铺着厚厚的深色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几盏青铜宫灯散发出昏黄的光,将墙壁上悬挂的几幅意境萧瑟的水墨画映照得影影绰绰,更添几分幽深诡秘。
空气是凝滞的,带着一种久不见天日的沉闷。
只有角落里一座巨大的紫铜兽首香炉,正无声地吞吐着袅袅青烟。
这里没有一丝人间的暖意,只有权势的冰冷坟墓和药石浸透的绝望气息。
沈昭抱着她,径首走向内室那张宽大得惊人的、铺着深色锦衾的紫檀木拔步床。
每一步踏在厚厚的地毯上,都像踩在林晚濒临崩溃的心弦上。
她绝望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湿冷的嫁衣摩擦着他干燥的蟒袍,发出簌簌的声响。
沈昭没有丝毫停顿,抱着她径首走向那张宽大奢华的拔步床。
他毫不怜惜地将她摔在铺着锦被的床榻上。
林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未从撞击的眩晕中回神。
沉重的男性身躯己经带着灼人的热度和不容抗拒的力量覆压下来。
撕扯!
没有温存的前奏,没有轻柔的安抚。
嫁衣、中衣、小衣…..
那些繁复的织物在他带着薄茧的大手下如同脆弱的纸张,被粗暴地丢弃。
冰冷的空气骤然侵袭上骤然的肌肤,激起一片细小的颗粒。
林晚下意识地想要蜷缩,想要遮挡,双手却被沈昭轻而易举地扣住,死死按在头顶。
“看着!”
他命令道,声音因和某种更深沉的黑暗而沙哑。
沈昭居然不是太监!
林晚睁大了双眼,却有了更大的恐慌。
她真的不行!
……
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和积压了太久的暴戾,凶狠地攻城掠地。
像是要碾碎她。
林晚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将那几乎冲口而出的压成破碎的呜咽。
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下凌乱的锦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汗水从他紧绷的颈项滑落,滴在她滚烫的皮肤上,留下灼烧般的痕迹。
他俯视着她痛苦而迷乱的神情。
听着她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和细微的抽泣。
心底那股莫名的火焰烧得愈发炽烈。
这是林家的女儿!
是他仇人的血脉!
这痛苦,这泪水,都该是林家的偿还!
像是给自己催眠般,仿佛这样才会让他摒弃所有的怜惜。
……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风骤雨般的掠夺终于停歇。
沈昭喘息着,从她身上离开。
林晚像被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在凌乱不堪的锦被上。
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昏沉,视野模糊。
刚淋完雨又被如此对待。
只感觉身体深处升起一阵阵不正常的灼热,迅速蔓延开来。
烧得她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她发烧了。
沈昭站在床边,指尖无意识着衣袍系带,皱巴巴的锦缎在指腹下翻涌,竟与此刻紊乱的呼吸同频。
他微微侧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床上蜷缩成一团、意识模糊的林晚。
月光斜斜切过窗棂,在林晚苍白的脸上镀了层霜,唯有双颊烧得通红,像是雪地里绽开的两簇红梅。
呼吸急促而灼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垂眸望着那团蜷缩的身影,喉头突然发紧。
林晚睫毛轻颤,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在枕上洇出深色痕迹。
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
这副模样,竟比刚才梨花带雨时更添了几分引人摧毁的娇弱。
一丝极淡、极快的心软掠过沈昭的心头,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
他皱了皱眉,将这异样的感觉归咎于纯粹的厌恶。
指节捏得发白,沈昭猛地别开脸。
荒谬,不过是嫌她死在府里脏了地。
他粗暴地扯过薄被,动作却鬼使神差地轻缓,生怕惊醒这只受伤的小兽。
薄被盖住林晚的身体,未露出任何肌肤。
“来人。”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对着门外吩咐。
门应声而开,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垂手立在门口。
“去叫太医过来,”沈昭的目光并未离开林晚,语气带着“刻意”的不耐,“传最好的太医过来。给她看看,别让她死在府里。快点”
尾音像被碾碎的冰碴,却在瞥见她颤抖的睫毛时,莫名添了丝慌乱,又补了句"晦气。”
小太监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沈昭最后瞥了一眼床上昏睡过去的人,又叫了人进来。
“去找几个会照顾人的丫鬟过来,给她喂点水。”
又补充到“别让她渴死了。”
沈昭转身离开主卧,去了书房。
他今天过了,他知道。
踏出房门的瞬间,沈昭重重吐出浊气。
厚重的门扉在他身后无声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