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
谢洛的反抗微弱,几乎被影院厚重的音响吞没。
笑死,谁家好人去电影院是真看电影的?
反正安卿鱼是带着其他目的来的。
“唔…”
安卿鱼的动作,带着筑巢期特有的强烈占有欲和不容置疑的霸道。
他一手跟谢洛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牢牢按住他的后颈,完全掌控了角度。
荧幕上光影流转,男女主角正在上演生死离别的戏码,悲壮的音乐震耳欲聋。
而谢洛头晕目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敲打着肋骨,连带着耳膜都在轰鸣,安卿鱼冰凉的触须己张牙舞爪地握住谢洛的手。
谢洛心想,安卿鱼个疯子!居然敢在电影院露出本体,他也不怕被人看到!
漆黑影厅里,黏滑的阴影顺着座椅缝隙蔓延,如同活体沼泽悄然吞噬着谢洛的理智。
谢洛的后颈皮肤透出些淡蓝荧光,他本来就有着类似于水母的本体,也像水母一样容易应激。
当受到物理干扰时,水母会迅速收缩伞盖与触须,严重时甚至出现触须外翻、脱落等生理异常现象——谢洛也一样。
他察觉到,他被安卿鱼吓到了,有些应激了,甚至连伞盖都有些外翻。
【阿拉萨拉的“伞盖”与水母的伞盖几乎有相同的作用 ,比如保护繁育袋和胃腔。
因此,不是跟其有特殊关系的神明,不可以与阿拉萨拉交谈这个私密话题。
类似于你不可以,跟人类男性讨论你有多高的繁育能力。】
谢洛气急,推了推安卿鱼的手臂,道:“我…应激了,滚啊。”
就在这时,
银幕骤然爆出刺目白光—。
所有观众在强光中闭眼的刹那,谢洛的话语被吞进蠕动的阴影里,纠缠的异形肢体在座椅下方膨胀成不可名状的巢穴。
当悲壮配乐攀至顶峰,安卿鱼恶劣地咬破谢洛的下唇。
神血滴落的瞬间,银幕画面突然咔嚓咔嚓变成了黑白,又在人类观众揉眼的须臾恢复如常。
唯有谢洛在战栗中看见真相:
他正坐在犹格·索托斯的碎片延伸的一堆触手里,而黑暗深处传来安卿鱼满意的餍足叹息。?
该死的筑巢期——妈的。
谢洛在混乱的意识里咬牙切齿地骂。
影院的光线随着银幕画面明灭变化。
当一束稍亮的光线恰好扫过他们这一排时,后面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穿透了背景音乐,清晰地钻进了谢洛被吻得有些迟钝的耳朵:
“……你往前看?”
一个压抑着兴奋的女声响起。
“往前?”另一个声音带着点疑惑。
“对对对,那就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小情侣嘿嘿,好看吧。”
“我去姐妹,这个好啊!抱这么紧……在mua吧?绝对在mua!”
“可不嘛,左边那个戴眼镜的是年级第一,安卿鱼,右边那个……被按着mua的那个是谢洛。”
话音刚落,谢洛清晰地感觉到安卿鱼的动作顿了一下。
紧接着,后颈上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一点,像是在无声地宣示主权。
“谢洛是谁?你这话说的跟我认识的呢?”
后座那个新加入讨论的女生显然没反应过来。
“你特么不认识吗?”爆料女生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且不说》是他的歌啊!你自己还发动态说‘啊啊啊哥哥唱的真好听我要死了’呢???”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下一瞬,一声短促、尖锐、充满了震惊和某种濒临崩溃情绪的抽气声响起:
“——!!!我推?!”
音量没控制住,引得旁边几排有人侧目。
“对啊!你推歌红人不红,但他最近开抖加了,那天我看擦边视频还以为哪个新冒出来的小博主呢,一看名字:谢绝拖堂。得了,我才发现是你推拖堂哥!嘻嘻,见到你嫂子……呃,你咋了?”
爆料女生终于察觉到同伴语气的不对劲。
“………”那个认出谢洛的女生声音都在发抖,带着一种梦幻破碎的悲怆,“呃…我……我是他梦女。”
前排的谢洛:“…………”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谢洛被wen得七荤八素的迷糊感。
一种强烈到无以复加的社死感“轰”地一声冲上头顶,把他整个人都烤熟了。
他猛地挣扎起来!
“……唔!放……”趁着安卿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稍一分神,谢洛奋力偏开头,终于夺回了空气和说话的权利。
谢洛整张脸红得滴血,又羞又气又尴尬:
“安卿鱼!你……你听见没!后面……唔!”
他的控诉再次被堵了回去。
安卿鱼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在确认后面那个说梦女的女生,没有威胁后。
他那双沉静的眸子,在昏暗光线下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筑巢期的独占欲被外人觊觎自家配偶的言论,还是微妙地点燃了。
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用行动在宣告所有权,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知道了……”
谢洛简首要疯了!
他感觉无数道视线,正聚焦在他被安卿鱼按在座椅上mua的后脑勺!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个,自称是他梦女的粉丝此刻心碎的表情!
他又气又急,偏偏被安卿鱼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在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咽。
后排,传来爆料女生后知后觉、充满求生欲的颤音:
“………臣……臣有罪,QAQ”
就在谢洛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时,他唯一能动弹的脚,带着无处发泄的羞恼和最后一点理智,报复性地朝安卿鱼的触手踢去。
但踢偏了。
“哐!”
前排座椅猛地一震,一个无辜的、正在喝可乐的眼镜男被震得呛了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愤怒地扭头:
“谁啊?!”
谢洛:“……”
安卿鱼终于意犹未尽地地抬起了头,看着谢洛那双泛着水光、亮得惊人的眼睛,以及那张红得像要滴血的脸。
谢洛大口喘着气,瞪着安卿鱼,咬牙切齿地用气声骂道:
“安卿鱼……你完了……我不理你了…”
安卿鱼冷静地陈述事实:
“那不行。筑巢期……一个月起步,你知道的,筑巢期我很容易冲动,暴躁,做了什么事不好收场。”
谢洛眼前一黑,揪着安卿鱼耳朵问:
“门之钥就这点自制力?”
安卿鱼还没来得及回答,两人就听到——
后排突然发出了一声心碎的、微弱的抽泣,和一句“他们好甜,我还是不梦了。”
谢洛:“……”
我的粉丝,就这么爱我的?
居然都不愿意挑战一下安卿鱼?
谢洛冷哼一声,放开了手,道:“安卿鱼!把你的各种什么什么肢从我身上扒拉开。”
安卿鱼不太满意谢洛口中的什么什么肢,毕竟他希望老婆记住他的所有肢腕,他耐心纠正道:
“左边是我的反哺肢腕,中间是我的供养肢腕,右边我的汲取肢腕。
左边和中间,你可以吃掉,右边不可以。
这些都是为了和你进行,某种超越凡物理解的“能量与本质交流”而特定显化或延伸出的“概念性器官”。它们是不可名状意识的混合物。”
谢洛蹙眉道:“说人话,这些都是用来干嘛的。”
安卿鱼心虚地笑了下,道:“Arassalaht Rep'yh?”
谢洛有些懵逼:“喊我名字干嘛?”
我问你干嘛,你喊我名字,你——
你那些肢腕都是用来↑我的?!
谢洛反应过来,羞地脸通红。
“你有病吧安卿鱼!”
“你再敢衍生新的肢腕,信不信我揍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