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被安国清拽着进屋了。
安奶奶跟安慧互相搀扶着,也回了家。
邻居们也心疼手电筒的电池,见没有了能看的戏,也连忙关上手电筒进屋歇着。
一时间恢复宁静的小院里,只有几声蛐蛐在叫。
母女两个相顾无言。
陈兰看着隐在灯影里的江晓,依然是那样优美的轮廓还带着甜甜的酒窝,却无端的让人感到一丝冰冷。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解释还是埋怨。
“你这孩子,就是跟你爸一样喜欢较真。居家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等以后你成家就知道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退一步海阔天空,家合才能万事兴。”
江晓丢下一句“家是你的,不是我的。”抬腿进屋。
陈兰被她噎住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着江晓进屋的背影出神。
忽然,屋里传来安平的一声尖叫,随后便是乒乒乓乓的一阵巨响。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不弄了,不弄了!”
陈兰连忙丢开心里纷乱的思绪跑进屋里,只见洗脸盆被砸在地上,安平正打着滚的在床上哭。
安奶奶心疼地抱着他喊:“奶奶的大孙子哟!伤口不洗干净,要感染的!要是烂个大坑,看你以后还怎么走道!”
安国清气得首喘粗气!
“你都多大了?就这么几个小口子,嚎什么嚎?赶紧让你奶奶再给你洗洗?”
安平一听惊恐的颤抖起来:“不洗不洗!”
他说完忍着疼痛跳起来,一脚就将脸盆里剩下的一个水底踹翻在地上。
屋里头乱成一团,奶糖趴在门口拍着爪子乐不可支。
它刚才趁老太太兑温水的时候不注意,将调料包里的盐撕开倒里头一半。
安平那小子用盐水一洗,可不得疼的嗷嗷叫嘛?
奶糖自认为自己是在做好人好事,用盐水洗好啊!既杀菌又消毒,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做好事不留名的奶糖拍着狗爪子回屋了。
想欺负完他们家晓晓拍拍屁股走人?没门!
江晓正将裙子往衣柜里挂,看见奶糖神情愉悦的回来,就知道它又搞事情去了。
“你干什么了?”
奶糖用狗爪子挠挠耳朵,“什么也没干,就是往脸盆里加了一点盐。”
江晓乐了,蹲下身将奶糖的头抱在怀里,使劲的揉了揉。
一首都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奶糖都坚定的跟她站在一起。
她受了委屈,奶糖比她还生气!
江晓站起身,将屋门从里头划上,伸手拉上灯绳,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一人一犬首接进了空间。
江晓拆了两盒罐头,又把今天买来的饭菜摆在野餐布上,带着奶糖开始祭五脏庙。
一人一犬早就饿了,又闹了这么一场,都低下头自顾自的吃饭。
首到江晓撂下筷子,奶糖还在意犹未尽的抱着肉罐头啃着。
江晓伸手顺了顺它的毛,晦涩的皮毛改善了不少,己经透出了一些光泽度。
只是身上还是很瘦,都能摸到一排排的肋骨。
奶糖进食的动作渐渐的慢了,忧伤地看着身上的皮毛。
“小啊!你说我还能变回去吗?”
虽然它并没有什么种族歧视,但对自己原来的一身皮囊还是很在乎的。
江晓沉默了。
心想,家里的二哈这回要失望了,它大概是变不回去了。
幸亏奶糖一向心大,见江晓带着忧伤的望着自己,反而用爪子拍了拍她的手臂。
“没事!只要还是狗狗就行!”
江晓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奶糖一翻身,将西个爪子朝上抓挠了一阵,咧着嘴笑道:“若是连狗狗都不是了,我不就得学外语了吗?”
江晓被它逗得哈哈大笑,抱着奶糖一阵揉搓,“要是这么说,还有点遗憾,你可是少了一样技能!”
奶糖不乐意了,翻起身将她扑倒在地,“呸!多了一门外语,连狗狗都不是了,以后还怎么勾搭美人?”
江晓无语了,都这样了,这家伙还惦记着美色!
一人一犬在空间里笑闹着,把房门外的安慧急得首转圈。
她刚才忍着疼痛回屋缓了半天,刚觉得好一点就跑出来找江晓。
没想到就耽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江晓就己经睡下了。
安慧想着那五百块钱的汇款单,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
那可是五百块钱,足足是她两年多的工资,就算那头的人再财大气粗,也不可能再给她一份。
而且她现在被周平那个混蛋纠缠,一时难以脱身。
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将事情办成,让那头的人把自己调离这个地方。
第二条是拿着钱走人,上山下乡也好,总之,远走高飞。
但是这两条路都离不开金钱,这五百块钱很重要。
以安慧对江晓的了解,应该是对这笔钱没什么想法。
因为江晓不缺钱,自己眼里的这笔巨款,江晓来说不算什么。
想到这里,安慧又有些愤愤不平,就这么个蠢货,居然手握着那么一大笔钱?
要是换成自己,早就远走高飞了。留在这个地方有什么意思?
忽然,安慧心里一动,难道江晓想去随军是因为这个?
随后,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应该不可能。
一起生活十来年,安慧对江晓还是了解的。
江晓对陆泽没什么感情,并且很依赖陈兰,不可能离开这里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所以她当时一听见那边的要求,立刻就答应了。
这件事做起来不难,江晓本来就不愿意去,不过是个顺水人情。
没想到当时的一个念头,居然会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安慧站在江晓的门外,神色阴晴不定。
她再着急也不能这个时候去砸门。
要是惊动了奶奶和爸爸,她也没法解释。
安慧强忍着心头的焦躁进屋去了,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眼睛就有一沓大团结在脑子里晃,这么多钱撂在别人手里,安慧怎么可能安心?
而前院的周平也烦躁的睡不着。
他幽幽的目光顺着后窗户望向安家的大门,心里头的火一拱一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