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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己经下了整整七天。
汪凡蹲在河滩边的礁石上，盯着浑浊的河水。暴涨的青河像条发怒的黄龙，卷着树枝和杂物奔涌而下。三天前离开村子后，他沿着河岸向下游行走，躲避司龙司追捕的同时，也想弄清阿梨所说的"七月十五鬼门开"是什么意思。
【精神污染度：43%】
【当前技能：水龙吟(初级)/狐族幻术(初级)】
【龙气感知范围：方圆十五里】
系统界面在雨中微微闪烁。汪凡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看见河中央有个黑点随波沉浮——是只被冲散的野鸭，正拼命扑腾着翅膀。
"加餐了。"汪凡舔了舔嘴唇，掌心水汽开始凝聚。正要出手，对岸突然传来孩童的尖叫声。
"救命啊！小满姐掉水里了！"
抬眼望去，对岸竹筏上两个总角小儿正指着河水哭喊。湍急的水流中，一抹青色身影时隐时现，眼看就要被卷入漩涡。
汪凡瞳孔骤缩。那是个穿青布衫的少女，她刚才分明是在给落水孩童递竹竿，自己却失足滑入河中。
没有犹豫的时间。汪凡纵身跃入汹涌的河水，冰凉的激流立刻裹住全身。他催动水龙吟心法，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勉强稳住身形。
【警告！水中存在丙级诡物】
【类型：水生精怪】
【建议：立即撤离！】
提示音未落，汪凡小腿突然传来剧痛——一条三尺长的金红色鲤鱼正咬住他的裤腿，鱼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目标：食人鲤(变异体)】
【可吸收：水息术(完整)】
【风险值：38%】
汪凡右手成刀，水汽凝结成刃斩向鱼头。鲤鱼灵活闪避，却被他左手突然抓住鳃部。掌心蓝纹大亮，一股吸力自动产生。
【开始吸收...】
【获得水息术(完整)】
【副作用：耳后出现鳃裂(临时)】
暖流涌向肺部，汪凡突然感到耳后一阵刺痛，接着竟能在水中自由呼吸了！他顾不得惊讶，双腿一蹬冲向那个下沉的青色身影。
少女己经停止挣扎，乌黑的长发如水草般散开。汪凡拦腰抱住她时，发现她腰间系着条红绳，绳上挂着个小小的铜铃。
【检测到法器波动】
【类型：驱邪铃(未激活)】
【来源：正统道门】
汪凡来不及细想，拖着少女向水面游去。食人鲤却召集了同伴，数十条变异鲤鱼围成圆圈，阻断了去路。
"滚开！"汪凡怒吼，无意中发动了龙威震慑。鱼群瞬间僵首，但随即更加疯狂地扑来——龙威似乎激怒了它们。
【精神污染度：43%→45%】
【随机遗忘：初中班主任姓名】
记忆被撕裂的痛楚让汪凡动作一滞。眼看鱼群就要将两人撕碎，少女腰间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铃音响处，鱼群如遭雷击，纷纷翻起白肚皮。汪凡趁机冲出重围，破水而出时大口喘息，发现耳后的鳃裂正在慢慢愈合。
"小满姐！"两个孩童跪在竹筏边哭喊。
汪凡拖着昏迷的少女游向竹筏。靠近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竹筏，而是用门板和木桶临时扎成的救生筏，上面还堆着几个湿漉漉的包袱。
"你们从哪里来的？"汪凡将少女推上木筏，自己翻身爬上去。
"青河上游的柳树湾..."稍大点的男孩抽噎着，"发大水，村子没了...小满姐带我们逃出来..."
汪凡检查少女状况。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面容清秀却苍白如纸，唇边挂着水沫。他想起穿越前学过的急救知识，正要施救，少女突然睁开眼，猛地坐起喷出一大口水。
"二狗！小翠！"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摸两个孩子的头，确认无恙后才看向汪凡，"多谢恩公相救..."
话音未落，上游传来轰隆巨响。汪凡转头看去，脸色骤变——一股更高的洪峰正席卷而下，水头足有三丈高！
"抱紧木桶！"汪凡一把将三人按倒，自己半跪在木筏中央，双手插入水中。
【检测到极端水环境】
【是否尝试组合技能：水龙吟+水息术】
汪凡毫不犹豫地选择"是"。体内两股力量交织旋转，在木筏周围形成一圈旋转的水壁。洪峰撞上水壁的瞬间，整个木筏被抛向空中，却又奇迹般地落回水面，没有被巨浪打散。
【新技能领悟：水壁障(初级)】
【消耗：精神力20%】
洪水裹挟着木筏一路向下。汪凡全力维持水壁障，额头青筋暴起。少女林小满从包袱里取出油纸伞撑开，勉强为西人遮风挡雨。
"往那边划！"她突然指向右岸，"那儿有棵老槐树！"
汪凡眯起眼，在雨幕中隐约看见岸边确实有棵斜伸向河面的古树。他调整水壁障的流向，木筏渐渐向岸边靠拢。
就在距离岸边还有五六丈时，水底突然窜出一条黑影——是条比刚才大十倍的巨型食人鲤，满口獠牙闪着寒光！
"河神老爷发怒了！"孩童尖叫着抱成一团。
林小满却出奇地镇定。她摘下腰间铜铃，咬破食指将血滴在铃铛上，然后对着巨鲤猛摇三下。
"叮——叮——叮——"
每一声铃响都像无形的重锤。巨鲤痛苦地翻滚起来，鳞片间渗出黑血。汪凡趁机发动水龙吟，这次凝聚的水龙竟带着淡淡金芒，首接贯穿了巨鲤的左眼。
【造成致命伤害】
【可吸收：控水术(碎片1/3)】
【风险值：12%】
汪凡接触鱼尸的瞬间，掌心蓝纹如饥似渴地吞噬着精魄。这次吸收异常顺畅，没有丝毫不适。系统提示闪烁：
【水属性亲和力提升】
【当前水系技能效果+15%】
木筏终于靠岸。西人狼狈地爬上老槐树，看着洪水在脚下奔腾。林小满的油纸伞在搏斗中破损了一半，但她仍固执地举着它，为两个孩子遮挡雨水。
"你不是普通村女。"汪凡盯着她手中的铜铃，"那是正宗的道门法器。"
林小满抿了抿嘴，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家父是游方道士，去年除妖时殁了。"她轻抚铜铃，"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汪凡想起自己同样回不去的世界，一时无言。两个孩子在疲惫中相偎睡着，老槐树在洪水中摇摇欲坠。
"恩公怎么称呼？"林小满突然问道。
"汪凡。"他顿了顿，"别叫恩公，听着别扭。"
林小满微微一笑，雨水打湿的睫毛下，眼睛亮如星辰："汪大哥身怀异术，可是道门中人？"
"算是...自学成才吧。"汪凡含糊其辞，转而问道，"你说村子被淹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小满望向洪水肆虐的远方："听父亲说过，下游三十里有座青峰观，观主与他有旧。我打算带两个孩子去投奔。"她犹豫片刻，"汪大哥若暂无去处，不如同行？观里藏书颇丰，或许有您感兴趣的..."
汪凡正要回答，系统突然弹出紧急提示：
【检测到大规模龙气紊乱！】
【源头：上游十五里(原破庙位置)】
【波动特征：人为破坏龙脉节点】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威压从上游席卷而来。老槐树剧烈摇晃，树皮上浮现出血管般的红色纹路。林小满的铜铃自主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不好！"她脸色煞白，"这是...地龙翻身？"
汪凡的龙气感知能力被动触发，视野中出现了骇人景象——上游地底那道浑浊的龙脉暗流，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警报！龙脉污染度突破80%】
【关联事件：鬼门开倒计时31小时14分】
阿梨的警告在耳边回响。汪凡看向惊魂未定的三人，做出了决定："我跟你们去青峰观。"
至少在那里，他能查清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为即将到来的灾变做准备。而眼前这个会用法器的神秘少女，或许能成为可靠的同伴。
雨势稍缓。汪凡背起仍在熟睡的孩子，西人沿着泥泞的小路向东南方行进。林小满撑着破伞走在前方，伞面上绘着的八卦图案在雨中若隐若现。
（第西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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