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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要塞从云层中探出狰狞轮廓的那一刻，整个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我望着那些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紫色能量纹路，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玩意儿根本不像人类能造出来的东西。每次能量脉冲引发的震荡波扫过地面时，连我藏在肋骨后面的军用芯片都开始发烫。
"林队！"苏晓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劈了啪啦地响，她手里的望远镜镜片正在结霜，"东侧扫描显示它的外壳在自我修复，我们现有的武器......"话音未落，一发流弹擦着她耳边的发丝呼啸而过，在身后的混凝土墙上炸开碗口大的坑。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沫子，突然发现右手的尸纹在不受控制地跳动。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你骨髓里塞了台老式电报机，滴滴答答地发着加密信号。更见鬼的是，信号源居然来自头顶那个钢铁怪物。
"朵朵，你看到了吗？"我指着要塞底部突然亮起的环形光带，"那些能量波纹......"
银发少女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画战术示意图时总喜欢用的那支荧光笔啪嗒掉在地上，笔帽滚出去老远。"是共鸣反应。"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哥哥的血脉频率......被复制了。"
营地里的恐慌像瘟疫般蔓延。有个戴眼镜的技术员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他手里攥着的数据板正在疯狂报警，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字把那张扭曲的脸映得像恶鬼。我走过去一拳砸在他耳后的昏睡穴上——这种时候最怕有人先崩溃。
"破晓"那个总爱叼着电子烟的老头子突然拽住我战术背心的肩带。他递来的水晶里封着某种活物般的蓝色物质，在掌心不停冲撞。"二十年前在阿拉斯加地缝找到的玩意儿，"他牙齿被尼古丁熏黄的豁口里飘出青烟，"理论上能撕开三分钟的空间褶皱。"
我还没开口，苏晓己经往我腰封里塞了支造型诡异的注射器。这丫头最近沉迷改造医疗设备，上次给我的止血凝胶差点让我伤口长出一丛蘑菇。"α-7型抑制剂，"她说话时眼睛还盯着平板上的数据流，"要是你体内的尸王基因又开始......"
"知道了。"我打断她，因为看见朵朵正在偷偷擦眼睛。要塞投射的阴影笼罩下来，我们三个人的脸都被染成了诡异的紫灰色。
水晶爆开的瞬间，我闻到了臭氧和铁锈混合的味道。穿过空间裂缝时就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等视野重新清晰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后颈汗毛全部竖了起来——整个通道的金属墙壁都在呼吸。
没错，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呼吸。那些泛着冷光的合金表面像生物腹腔般规律起伏，镶嵌在接缝处的数据管线分明是某种血管组织。朵朵的战术靴踩到地上一滩银色液体，那玩意儿立刻像水银般立起来，形成个半人高的监视器轮廓。
"趴下！"
我抱着朵朵滚进侧面的检修凹槽，刚才站立的位置己经被激光烧出个冒着红光的窟窿。天花板上降下来的球形防卫器让我想起小时候玩的弹珠，如果弹珠会分裂重组还带自动索敌的话。最恶心的是它们受损时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电子音，在密闭空间里形成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响。
"声波定位！"朵朵突然在我耳边喊。她手腕上的全息投影仪正在绘制要塞的力场图谱，那些交错的红线让我想起蜘蛛网。"用你的次声波频率！"
当我吼出那个特定频段的战吼时，整个通道的照明系统都开始频闪。爆裂的防卫器碎片像下雨般砸在头顶的金属隔板上，叮叮当当的声音里突然混入了别的动静——整齐划一的机械足音，带着液压装置特有的嘶鸣。
转角处涌出来的东西让我胃部抽搐。它们有着人类的大致轮廓，但暴露在外的机械骨骼上黏连着腐烂的肉块，胸口镶嵌的紫水晶里流淌着我再熟悉不过的能量纹路。某个瞬间我甚至产生了照镜子般的荒诞感，如果镜子里是具被拆解后又胡乱拼凑起来的尸体。
"他们用你的基因......"朵朵的声音在发抖，她手里凝聚的银光突然变得不稳定。我感觉到后槽牙开始变长，这是尸王基因即将失控的前兆。苏晓给的抑制剂扎进颈动脉时像灌了桶液氮，差点让我咬断自己的舌头。
但疼痛反而让我清醒了。当第一个机械丧尸扑到面前时，我发现自己能读懂它晶体里流动的数据——这鬼东西居然搭载着简易版的我族基因链。面具人这个疯子，他不仅复制了我的力量，还把它改造成了可量产的杀人程序。
暗金色能量从掌心炸开的瞬间，整条走廊的监控探头同时爆裂。那些紫色水晶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悬浮起来，在空中拼出个巨大的箭头。朵朵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我想起那个雪夜，我们蜷缩在废弃地铁站里分食最后半块压缩饼干的日子。
"核心区有生命反应。"她调出的全息影像里，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站在控制台前，"但能量读数......不对劲，像是有两个重叠的信号源。"
我数了数弹匣里剩下的特种弹，突然很想抽根烟。面具人肯定准备了什么"惊喜"等着我们，就像上次他把整个避难所改造成神经毒气室那样。但当我踢开最后那扇液压门时，控制中心里的景象还是让我的血液瞬间结冰。
操作台前转过来的那张脸——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