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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世界树半透明的叶片时，我正坐在"提问之树"下翻阅母亲留下的笔记。嫩绿的新芽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偶尔抖落几粒闪着微光的花粉，在空中短暂地组成问号形状后又消散。
"季老师！"唐小鱼的喊声从教学楼方向传来，"新来的转校生把食堂的自动打饭机器人改装成会讲笑话的了！"
我合上笔记本，封面上母亲清秀的字迹《关于非标准答案的教育实践》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穿过操场时，发现世界树的枝条又延伸了不少，有几根甚至探进了二楼教室的窗户——自从跨维度通道打开后，这棵神树的生长速度明显加快了。
食堂里一片欢声笑语。一个穿着工装裤、扎着脏辫的小女孩正站在餐桌上，指挥着一队经过改造的机器人表演滑稽戏。这些原本刻板的机械臂现在灵活地抛接着餐盘，每接住一个就会说出一个令人捧腹的双关语。
"这是艾莉，机械维度的交换生。"林雨晴靠在门框上，∞纹身正以极高的频率闪烁着，显然在记录这些改造数据，"她昨天半夜溜进机房，给所有机器人安装了'幽默模块'。"
名叫艾莉的女孩看到我，灵活地从桌上跳下来，手腕一翻亮出六种不同型号的螺丝刀："校长好！我只是觉得吃饭时应该更开心些。"她眨眨眼，左眼的机械义眼发出咔嗒的转动声，"郑明理先生说，笑声是最好的开胃菜。"
我心头一震："你见过郑明理？"
"在梦里。"艾莉的义眼焦距微微调整，"他说他是世界树的园丁，还教我怎么给机器人编程时留出'意外发挥'的空间。"
正说着，食堂的玻璃窗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我们抬头望去，只见一艘造型奇特的飞行器正缓缓降落在操场——它看起来像是用书本拼接而成的，书脊作为龙骨，书页则组成机翼。舱门打开，走出一队穿着学者长袍的猫形生物。
"文字星系的代表团！"林雨晴的∞纹身立刻调出资料，"他们上个月发来访问申请，没想到提前到了。"
领队的白猫学者优雅地行了个礼，胡须随着说话轻轻颤动："听闻贵校崇尚'提问的自由'，我们带来了一份礼物。"它从袍子里掏出一本看似普通的笔记本，"这是我们星系最珍贵的'无解问题集'。"
我接过笔记本，随手翻开一页，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如何证明快乐比正确更重要？】字迹突然开始蠕动重组，变成了：【当你不再问这个问题时，答案自现】。
星桥婴儿——现在或许该叫她星桥幼儿了——飘过来好奇地触摸书页。她的身形己经接近三岁孩童大小，手指碰到纸面的瞬间，整本书突然悬浮起来，内页哗啦啦自动翻动，无数问题如蝴蝶般飞出，在食堂上空盘旋。
"看来孩子们有新的课后读物了。"我笑着看几个修真班的孩子跳起来够那些飞舞的问题，有个小家伙甚至踩着飞剑去追。
下午的欢迎仪式上，文字星系的猫学者们展示了他们独特的"疑问教学法"——通过提出永远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来激发思考。而我们的学生则回赠了一场融合了修真灵力与量子编程的表演：用飞剑在空气中刻画出不断自我修正的数学公式。
傍晚巡查校园时，发现艾莉和几个机械维度的交换生偷偷在工具间搭建着什么。看到我来了，她不好意思地展示出一个迷你版的"问题之树"模型——用食堂的废旧餐具和电路板拼成的，枝干上挂着小纸条写的各种问题。
"我们想做个能行走的提问机器人。"艾莉的机械眼闪着兴奋的光，"让它随机向遇到的人提问，就像郑明理先生做的那样。"
回到办公室，发现桌面上静静躺着一颗彩虹糖。糖纸上的∞符号微微发亮，下面多了一行小字：【问题比答案活得更久】。窗外，世界树的枝条轻轻摇曳，在暮色中划出优美的知识曲线。
当月光洒满校园时，我站在"提问之树"下，看着叶片间闪烁的微光组成一个个短暂的问题图案。母亲笔记中的一句话浮现在脑海："教育的终极目标，是让每个问题都能找到勇敢的提问者。"
而在不远处的新苗圃里，艾莉和她的伙伴们正在调试那个会提问的机器人。金属与梦想碰撞的声音，和着世界树的沙沙声，奏响了这所跨维度幼儿园最动人的夜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