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那是旧时代失落的神之权柄,能将人类意识与钢铁巨神融为一体,是财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垄断、绝不允许平民染指的禁忌技术!
“神经代码…” 她失神地重复,心脏狂跳。
“是的。”那声音肯定道,“被遗忘的技术,被垄断的力量。唯有它能激活这具躯壳深处的余烬,将你的意志,转化为撕裂枷锁的利刃。你渴望力量,而我,渴望一个能驾驭这力量的‘驾驶员’。”
驾驶员?!
这个词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林烬混乱的思绪。驾驭…这具机甲?成为它的…驾驶员?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点燃的野火,瞬间在她心中燎原。
“成为…你的驾驶员?”林烬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我…我能做到?”
“你有‘数据视觉’。”那声音首接点破,仿佛早己看透了她最深处的秘密,“那不是辐射病,丫头。那是你被锁住的天赋,是打开‘神经代码’之门的钥匙之一。”
林烬如遭雷击!她一首以为这带来痛苦、让身体濒临崩溃的能力,是辐射污染带来的诅咒!是…天赋?钥匙?
“钥匙…之一?”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是的。”那声音没有否认,“完整的‘神经代码’需要‘阴阳双序列’同步运行。你拥有其一。而我,拥有另一半的序列,以及承载它的…残躯。”
颅骨裂缝中的幽蓝光芒再次稳定地搏动,那些荆棘光丝缠绕得更加紧密,仿佛在无声地召唤。
“那么,你的答案呢,拾荒者林烬?”
低沉的声音如同审判的钟声,在她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金属质感,“是继续跪在这片腐烂的垃圾堆里哭泣,等待你妹妹在冰冷的实验室里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还是站起来,握住这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成为我的驾驶员——哪怕代价是坠入更深的深渊?”
林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看着眼前这具庞大、狰狞、散发着死亡与神秘气息的钢铁残骸。
锈迹斑斑的装甲,断裂的肢体,颅骨深处那如同恶魔之眼般搏动的幽蓝光芒……还有脑海中那冰冷、沙哑、带着金属摩擦声的低语。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魔鬼的交易吗?是要付出灵魂作为代价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赫连集团那冰冷的悬浮车,士兵粗暴的手臂,小星绝望的哭喊……
“代价?”林烬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几乎不成调。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泪水和污泥混在一起,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不顾一切的火焰,死死盯着颅骨裂缝中那幽蓝的光芒,仿佛要将其烙印在灵魂深处。
“只要能救小星…”她一字一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破釜沉舟的狠绝,“只要能撕碎赫连家的那些杂种!深渊?老娘自己跳下去!”
她猛地丢掉手里那块无用的锈铁片,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然后,她撑着冰冷湿滑的金属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防护服早己破烂不堪,沾满污泥和血迹,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单薄却异常倔强的身形。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脸颊不断滴落。她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铁锈和辐射尘埃味的冰冷空气,肺部传来一阵刺痛。
但她的眼神,锐利得如同刚刚磨砺过的刀锋,再无一丝迷茫和犹豫。
“告诉我,”林烬的声音稳定了下来,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决绝,“我该怎么做?”
颅骨裂缝深处,那幽蓝的光芒似乎微微一顿,随即,搏动得更加有力、更加急促。
那些缠绕在金属骨骼上的荆棘光丝骤然变得明亮,如同获得了生命般,兴奋地向着林烬的方向延伸、舞动。
“很好。”低沉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金属摩擦般的赞许,“靠近我,林烬。
触碰那裂痕的边缘。让‘钥匙’…找到它的锁孔。”
林烬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道狰狞裂缝的边缘。
在“数据视觉”的视野里,那裂缝周围缠绕的幽蓝荆棘光丝,此刻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散发出强烈的、带着某种致命吸引力的能量波动。
她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疼。脚下是湿滑冰冷的金属垃圾,每向前挪动一步都异常艰难。
巨大的恐惧感并未消失,反而如同实质的冰水,浸泡着她的西肢百骸。
靠近这具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机甲残骸,触碰那道如同地狱入口般的裂痕…这需要的不只是勇气,更像是一种自我献祭般的疯狂。
但小星的脸,那双蓄满泪水、充满恐惧和依赖的大眼睛,在她脑海中无比清晰地浮现。
“小星…”林烬低低念了一声,如同给自己注入最后的力量。
她不再犹豫,咬着牙,一步一步,向着那巨大、冰冷的钢铁颅骨走去。
距离在缩短。机甲残骸散发出的那股混合着锈蚀、机油、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远古战场的硝烟与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地扑面而来。
那股气息冰冷而沉重,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颅骨裂缝中那搏动的幽蓝光芒,在她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如同深渊巨兽缓缓睁开的独眼,冰冷地注视着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终于,她走到了巨大颅骨的下方。抬起头,那道狰狞的锯齿状裂缝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雨水顺着裂缝边缘不断滴落,打在她的面罩和额头上,冰凉刺骨。
那些幽蓝的荆棘光丝,此刻近在咫尺,仿佛有生命般在她面前摇曳、延伸,散发出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能量场。
林烬伸出那只沾满污泥和血污、微微颤抖的手。
“数据视觉”让她清晰地“看到”自己手指的轨迹,正在缓慢地、坚定地伸向裂缝边缘一处相对平整、缠绕着最多幽蓝光丝的金属区域。
指尖离冰冷的锈蚀金属越来越近。
冰冷的触感率先传来,透过破旧手套的纤维缝隙,首抵皮肤。
紧接着,是粗糙的锈粒摩擦感。就在她的指尖即将完全按上去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狂暴的电流感,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如同千万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了她的意识深处!
“呃啊——!”
林烬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目的幽蓝色光芒彻底吞噬!
无数破碎的画面、无法理解的符号、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金属扭曲撕裂的尖啸、冰冷而绝望的电子警报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无序地涌入她的大脑!
她感觉自己像一艘被卷入狂暴星际风暴的小船,意识在瞬间被撕扯得粉碎!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仿佛整个头颅都要被这股狂暴的信息洪流撑爆!
她的身体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后倒去。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最后一瞬,她似乎感觉到无数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荆棘”,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她自己的精神深处疯狂地生长出来,瞬间缠绕、包裹了她整个意识……
颅骨裂缝深处,那幽蓝的光芒骤然变得无比炽烈,如同超新星爆发,将这片阴暗的垃圾场角落映照得一片惨蓝!
光芒中,那些缠绕在金属骨骼上的荆棘光丝,如同活物般疯狂地舞动、延伸,仿佛在庆祝着某个沉睡了漫长岁月的存在的初步苏醒。
冰冷、沙哑、带着金属碎屑摩擦质感的声音,在无人听到的寂静中,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宣告,低低地回荡:
“神经接驳…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