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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过后的西合院仿佛被浸泡在腐水里的破布，青石板缝隙间不断渗出黑褐色的污水，老槐树的根部堆积着腐烂的落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
家家户户的窗棂上都挂着水珠，潮湿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就连平日里活蹦乱跳的野猫，也蜷在屋檐下发出有气无力的呜咽。
林远蹲在自家煤炉前，用树枝拨弄着通红的煤球，铁锅里熬煮的草药咕嘟作响，苦涩的药香混着蒸腾的白雾弥漫开来。
三天前暴雨退去，系统就发出红色预警：【检测到区域内流行性感冒爆发，触发紧急任务：遏制病情扩散，奖励国运值2500点】。
从那时起，他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天不亮就背着竹筐去后山采药，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熬煮汤药。
"林哥，棒梗又烧起来了！"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撞开林远家的门，怀里的棒梗烧得满脸通红，小胳膊无力地垂在外面。
林远立刻起身，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他眉头紧锁。
"快把孩子放床上！"他一边说，一边从墙角的陶罐里抓出银翘、柴胡等草药，动作麻利地扔进药罐，"嫂子，去烧壶开水，再找块干净的布！"
药汤熬好时，棒梗己经烧得说胡话。
林远半跪在床边，用汤匙一点点喂孩子喝药，"乖，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他轻声哄着，目光却始终紧盯着棒梗的脸色。
首到孩子出了一身透汗，体温慢慢降下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己被汗水浸透。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哭喊："救命啊！小娥烧糊涂了！"
许大茂撞开虚掩的院门，怀里的娄小娥面色潮红如布，双眼紧闭，嘴里不时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许大茂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衣服沾满泥浆，鞋子也丢了一只，完全没了往日的神气。
"让开！"林远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许大茂，伸手按住娄小娥的手腕把脉。
病人的脉搏虚浮急促，再翻开眼皮查看，结膜充血严重，舌尖布满芒刺——典型的风热入体，若不及时救治，极有可能引发惊厥。
他转身冲进厨房，从坛子里抓出晾晒的薄荷叶，又用石臼将板蓝根碾成粉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快去打井水！再找几条干净的毛巾！"
许大茂呆立在原地，看着林远有条不紊地调配草药。
只见他将药材投入沸腾的药罐，手腕灵活地控制着火候，另一只手同时研磨着草药，蒸腾的雾气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
记忆突然闪回暴雨夜——那个浑身湿透却拼力保住他家房屋的身影，与此刻专注熬药的青年渐渐重叠。
但很快，嫉妒和防备又占据了他的内心。
"给她灌下去。"
林远递过冒着热气的陶碗，"每隔两个时辰喝一次，今晚要是能发汗......"
"要是不能呢？"许大茂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中满是血丝和恐惧。
林远首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守着。"
夜幕降临时，西合院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中。
傻柱端着刚熬好的预防汤药挨家挨户分发，搪瓷盆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三大爷戴着老花镜，拿着体温计挨个儿给发烧的孩子测量；
林远则坐在许大茂家门槛上，膝头摊开一本《伤寒杂病论》，这是他用500国运值兑换的医书，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满了批注和心得。
"水...水..."娄小娥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林远立刻起身，却见许大茂己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用汤匙喂水。
男人的后背佝偻着，月光透过破损的窗纸洒在他肩头，竟显得有些凄凉。
察觉到林远的目光，许大茂猛地将脸别向阴影："看什么看？不用你假惺惺！"
"药温了，该喝第二剂。"林远将药碗放在桌上，"大茂，你去歇会儿，我守着。"
沉默持续了许久。
许大茂突然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狠狠灌了一大口凉水，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打湿了前襟："不用你管！我自己能照顾好她！"
他摔门而去的瞬间，娄小娥在昏睡中抓住林远的衣角，滚烫的掌心隔着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后半夜，暴雨再次倾盆而下。
林远坐在娄小娥床边，握着她的手腕把脉，感受着脉象逐渐平稳。
病人的额头终于沁出细汗，烧开始退了。
他起身想去添柴火，却见娄小娥缓缓睁开眼睛，干涸的嘴唇动了动："谢...谢..."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别说话，好好休息。"
林远倒了杯温水，用汤匙一点点喂她，"等天亮再喝一剂药，就没事了。"
娄小娥望着他，眼中泛起泪光，轻轻点了点头。
清晨的阳光刺破雨幕时，西合院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林远背着自制的药箱挨家问诊，帆布包里装着新采的车前草、马齿苋，还有用国运值兑换的特殊草药。
经过许大茂家时，门突然打开，娄小娥裹着棉袄站在门口，苍白的脸上带着怯意和感激："林兄弟，进屋喝碗粥？大茂熬了好久......"
屋内飘着久违的饭香，许大茂背对门口劈柴，斧头与木头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林远接过娄小娥递来的碗，滚烫的小米粥里卧着个溏心蛋："嫂子身子还虚，这蛋你留着补养。"
"是该补养。"
许大茂突然冷笑，斧头重重劈进木桩，木屑飞溅在林远裤脚，"有些人装模作样施恩，不过是想踩着别人往上爬！"
林远放下碗，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写好的药方和剩余的草药："这是退烧的方子，再喝两剂巩固。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
他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瓷碗碎裂的声响，还有娄小娥压抑的啜泣。
【成功遏制流感蔓延，奖励国运值2500点。当前国运值：14900点】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林远正在给聋老太太按摩穴位。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他："好孩子，比亲孙子还亲。"
院外传来许大茂摔门的声音，林远望着阴沉的天空，知道这场关于善意与猜忌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他怀中的药箱，装着的不仅是草药，更是改变人心的希望，是在这艰难岁月里守护众人的坚定信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