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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灌进破旧渔船，林晚舟将昏迷的顾沉舟拖进船舱时，他的血己经在甲板上蜿蜒出暗红痕迹。船身随着海浪摇晃，腐木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在密闭空间里愈发刺鼻。
“醒醒！”林晚舟扯开他染血的衬衫，镊子夹着酒精棉球触碰伤口的瞬间，顾沉舟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半睁的眼眸里蒙着血丝，却在看清她面容后缓缓松开：“硬盘...必须...保护好...”
“别说话！”林晚舟声音发颤，父亲曾教过的急救知识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镊子探入伤口的刹那，顾沉舟闷哼一声，冷汗顺着脖颈滑进锁骨凹陷处。她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恐惧，终于将子弹取出时，自己的衬衫也被溅上点点血渍。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林晚舟瘫坐在船板上，望着昏睡的顾沉舟。急救包里的纱布己经用完，她咬咬牙，撕下裙摆布条为他包扎。月光透过破洞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西装革履在会议室刁难她的模样，那时又怎会想到会有此刻？
加密硬盘在掌心发烫，林晚舟深吸口气打开。父亲的审计报告原始数据完整呈现，但当“夜枭”成员名单跳出时，她的手指狠狠颤抖——顾沉舟的照片占据首位，代号“影”，标注着“核心杀手”。
“所以，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任务，还是赎罪？”她轻声呢喃，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船舱外传来海鸥鸣叫，手机突然震动，是经侦支队发来的加密讯息：周启年资产转移路线己锁定，请求支援。
顾沉舟在正午时分转醒，看到林晚舟握着枪指向自己时，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你都知道了。”
“十年前，我父亲为了保护你这个卧底，被诬陷入狱致死。”林晚舟声音冰冷，“而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对吗？”
沉默蔓延如潮，顾沉舟挣扎着坐起，绷带下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布条：“当年我刚打入夜枭内部，身份即将暴露。你父亲...他主动揽下罪名，只为给我争取时间。”他的喉结滚动，“我发誓要将他们全部绳之以法，所以才接近你...”
“所以我只是你计划的棋子？”林晚舟举起硬盘，“这里面还有你父亲公司涉嫌洗钱的证据，顾氏集团董事长，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商人！”
顾沉舟猛地咳嗽，鲜血溅在床单：“我父亲...他被周启年要挟。晚舟，给我三天时间，我会...”
“不必了。”林晚舟将硬盘塞进包里，“经侦支队己经行动，而你，顾沉舟，从现在起，我们恩断义绝。”她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顾沉舟竟扯下绷带想要追来。
“站住！”她红着眼回头，“你再敢跟来，我现在就报警！”看着他颓唐地跌坐回去，林晚舟握紧门把手，海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早己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这场始于阴谋的相遇，终究还是在真相面前支离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