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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的尖叫像生锈的刀片刮过楼道瓷砖。“装抑郁博同情”的字眼砸在沈湘月耳膜上时，她正用指甲抠着窗沿水泥缝——那里嵌着七年前跳楼者留下的血痂，如今被雨水泡成暗褐色。女人摔门而去的气浪掀动她病号服的衣角，露出内侧用铅笔写的“7楼”，字迹被无数次泪水晕染，像极了心电图最后的起伏。
秦雨栀撞开病房门时，桃酥碎屑还沾在她蓝布围裙上。“刚在楼下点心铺买的，”她把油纸包塞进沈湘月掌心，油渍透过包装洇出桃叶花纹，“我奶奶说桃酥能粘住碎掉的心。”金属病床在沈湘月坐下时发出吱呀声，与七楼窗外货车鸣笛重叠成某种不祥的节奏。当桃酥在齿间碎裂的瞬间，沈湘月看见秦雨栀围裙口袋露出半截画刀，刀柄缠着的红布条上绣着“岁岁平安”，那是她跳海被救时，对方兜里掉出的物件。
“上次跳海拽你领口，把缝线扯坏了。”秦雨栀突然掀起自己的病号服，左胸处果然有道歪扭的针脚，“我妈说这叫‘救命结’，线没断人就不会散。”阳光穿过桃酥碎屑，在她发间落满金粉，沈湘月这才发现，对方耳后有块淡疤，形状恰似七楼窗台缺角的瓷砖。
二、口臭与九年义务教育的反击
沈母第二次摔门时，保温杯里的中药洒在秦雨栀围裙上。“狐朋狗友”西个字还在空气里震颤，秦雨栀己用画刀挑起块桃酥，在沈母转身瞬间开口：“您口腔菌群失调挺严重，”刀刃在阳光下晃出冷光，“要不要试试用松节油漱口？我奶奶说能杀死说脏话的细菌。”
楼道监控记录下戏剧性的一幕：沈母攥着钥匙的手青筋暴起，而秦雨栀用刀尖将桃酥渣碾成粉末，在床头柜拼出“九年义务教育”的字样。“1998年普及的政策，”她用刀尖敲着“育”字，“那年您该上小学了吧？看这逻辑思维，怕是只学了怎么摔门。”沈湘月突然听见自己的笑声，像生锈的风铃在楼道回响，而秦雨栀围裙上的中药渍，正顺着布料纹理晕成“7”的形状。
当晚查房时，护士发现沈湘月枕头下藏着半块桃酥。油纸包装内侧用铅笔写着：“七楼窗台的水泥缝里，有13颗桃酥渣。”而秦雨栀留在床头柜的画刀，刀柄红布条上多了道新缝——沈湘月用拆线剪挑开旧线，重新绣了“小月亮”三个字，针脚歪扭却异常牢固，像极了秦雨栀救她时，拽住她手腕的那道力量。
三、出院日的贝壳地址与未拆的线
三天后拆绷带时，沈湘月腕间的刀疤渗出淡血。秦雨栀用桃酥渣蘸着碘伏，在疤痕周围画小月亮：“我奶奶说伤口结痂时要喂甜的，不然会长成哭脸。”阳光透过病房窗户，在她围裙上的中药渍里照出贝壳纹路——那是沈湘月跳海时，拽掉的她项链坠子碎片。
“我家在三亚路7号，”秦雨栀塞来的贝壳上刻着地址，螺口卡着粒桃酥渣，“七楼，跟这里一样高。”沈湘月捏着贝壳的指尖发颤，发现壳内侧用松节油写着：“别爬窗台，我在七楼煮桃酥。”而她腕间的疤痕，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痂片边缘竟自然蜷成桃叶形状。
沈母来办出院手续时，秦雨栀正在楼道教沈湘月折纸月亮。“用桃酥油纸折，”她的手指被油浸染成半透明，“每个角都要舔一下，这样月亮就不会碎。”监控画面里，两个身影在七楼走廊晃动，纸月亮的阴影投在墙面，恰好遮住“禁止攀爬”的标识。当沈湘月踏出医院大门，口袋里的贝壳突然发烫，螺口的桃酥渣簌簌掉落，在地面拼出未完成的“7”字，而远处三亚路方向，有炊烟正以奇异的弧度上升，像谁在天空画了道救命的红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