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陆长风就行动了。
他揣着那本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像揣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
代号甜蜜炮弹行动。
陆长风同志,严格遵循了“教官”赵虎的指导思想——先从最不容易被拒绝的“吃”下手。
他一大早就跑遍了整个青州城,买来了最新鲜的牛奶、刚出炉的鸡蛋糕,还有一包包装精美的大白兔奶糖。
他站在苏晚的院门口,深呼吸,整理了一下军装的领子,摆出自己认为最和蔼可亲的表情。
“咚咚咚。”
门开了,苏晚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出现在门后。
“有事?”她的声音里不含一丝温度。
陆长风感觉自己的喉咙瞬间被水泥糊住了。昨天背得滚瓜烂熟的什么宝贝我给你带了早餐之类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
“给,给孩子们的。”
苏晚的目光在他手里的东西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移到他那张写满了“紧张”和“笨拙”的脸上。
她没说话,首接从他手里接过了东西。
然后。
“砰!”
大门在他面前,无情地关上了。
陆长风,吃了今天的第一份闭门羹。
他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女儿苏思未开心的欢呼声:“哇!是鸡蛋糕!妈妈,是那个叔叔送的吗?”
值了!
陆团长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根据速成指南第一条:只要能把东西送进去,就是阶段性的胜利!
代号精准打击行动。
连续送了两餐吃的,虽然每次都被关在门外,但至少苏晚没有把东西扔出来。
陆长风觉得,是时候升级战术了。
这一次,他带来了一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样式简洁大方的发簪。
他观察过,苏晚平时总是用一根普通的木簪挽着头发。
“咚咚咚。”
门又开了。
苏晚看着他手里的发簪,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我不需要发簪。”她冷冷道。
陆长风脑子里警铃大作,还好他记得滚瓜烂熟。
他没有说这是我送你的,而是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沉声道:“这是缴获的战利品,按规定,行动参与者有优先分配权。这是你应得的。”
苏晚被他这套说辞给气笑了。她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把送东西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一本正经的。
“战利品缴获了要充公,你这是违反规定。”
她看着他,看了足足十秒。
陆长风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完了,被看穿了。
就在他以为这次行动要失败时,苏晚伸出手,接过了那支发簪。
“东西我收下。门,你不能进。”
“砰!”
门,再次关上。
但陆长风却咧开了嘴。
她没有立刻拒绝!她还跟他多说了几句话!
*代号“极限施压”行动(错误示范)。
陆长风尝到了甜头,有点飘了。
他觉得,是时候展现自己的“实力”了。
这一天,他带来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几块在黑市上都难得一见的、切割精美的红宝石。
“这是……”
他话还没说完,苏晚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陆长风。”她连名带姓地喊他,“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苏晚是可以用钱收买的女人吗?”
“还是说,你觉得用这些东西就能让我回心转意?”
“拿着你的东西,滚!”
“砰!”
这一次的关门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响。
陆长风捧着那个盒子,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彻底傻眼了。
完了,用力过猛,触发雷区了。
他在门口站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
代号“王牌绝杀”行动。
他深刻反思,熬了一个通宵,又拉着赵虎谈心。
赵虎一语道破,他缺的,是一颗能让她看到的、真诚的、悔过的心。
和苏晚连孩子都有了,也算是一起经历了许多,但怎么就没牵过媳妇的手,亲过媳妇的小嘴儿呢?
陆长风充分反思了自己。
亲嘴儿,牵手这种,他也没机会啊!
这一天,他没有带任何礼物。
他穿着一身最普通的军装,站在院门口,
“咚咚咚。”
苏晚开了门,看到是他,刚想关门,却被他眼中的神情震住了。
陆长风没有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几样东西。
几枚沉甸甸的、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军功章。
一本写着他名字的、崭新的工资卡。
还有一个红色的、盖着钢印的户口本。
他把这些东西,全都捧在手心,像捧着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晚。”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的功勋,分你一半。我的命,是国家的,但我的钱,都是你的。”
“户口本上,户主那一栏,我想写你的名字。”
“我……想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
只有一个男人,最笨拙,也最真诚的剖白。
他将自己的一切,他的荣誉,他的未来,他的全部,都摊开来,摆在了她的面前,任她处置。
她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看着他那双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的眼睛。
“砰”的一声。
这一次,不是关门声。
是她心墙倒塌的声音。
她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进来吧。”
陆长风,终于!
“你的东西我不要。”苏晚说。
“那怎的行,你是我媳妇,我得给你和孩子保障。更何况...”
陆长风捏紧手里的工资卡,“更何况,我工资不给你花给谁花,全是你的!”
说完不顾苏晚反应,首接将人拉近了怀里。
苏晚感觉有点累了,这么靠着一个男人的怀里,感觉也不差。
从那天起,小院里多了一个奇怪的男保姆。
每天天不亮,陆长风就起来,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
这勤劳的陆团长坚决不让她劳累。
苏晚见他这模样也不跟他争了,指使他处理家务事。
没多久苏晚困了,陆长风主动申请带孩子。
本想好好教教自己的娃,结果被陆念安用一套三元一次方程组问得哑口无言,灰头土脸。
想陪苏思危玩翻花绳,结果十个手指头打成了死结,最后还是西岁的女儿反过来教他。
他笨拙得让人发笑,却又认真得让人心疼。
陆长风做好饭菜在门口让两个孩子进卧室叫醒苏晚,苏晚抿了抿唇,缓缓走出来。
第一次,陆长风觉得这个女人迷糊的样子好勾人。
他像被蛊了,一手环住苏晚的腰,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下去。
苏晚被他黏黏糊糊的亲懵了,见他一刻也没有松口,用力推开了男人。
“你干什么,谁谁谁准你亲我了!孩子还在呢!”
一转身,两孩子早就把脸捂着严严实实的。
“非礼勿视我们知道,妈咪爸爸你们继续。”陆念安拉着妹妹回房间关上了门。
陆长风轻笑一声,“你教的好,孩子又乖又懂事。”
“人小鬼大。”苏晚也被孩子逗笑了。
苏晚依旧不怎么跟他说话,但她会默许他留在客厅,会看着他在院子里被孩子们折磨得手忙脚乱时,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弧度。
晚上赵虎来接陆长风,在门口跟苏晚汇报了一下研究所的处理结果。
她脑子里的那根弦还是绷紧的,陆长风顺手搂住她的肩膀,“放心,有我在。”
赵虎愣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小声发问,“团长你给嫂子追回来了?”
陆长风拉着赵虎上车,“赶紧走吧你,就你八卦,和大院的李姐刘姐待多了是吧!”
赵虎握着团长的手,他能不激动吗!这可是他亲手教出来的!
带团他不会,追妻嘛,团长也得跟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