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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如瓢泼般倾泻而下，猛烈地撞击着霓虹灯牌，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是对这糟糕天气的抗议。林夜站在医院门口，手中紧握着那张缴费单，他的手背因为过度用力而暴起了青筋。
单据上“苏雨柔”的名字己经被雨水浸泡得模糊不清，墨迹沿着褶皱缓缓流淌，形成了一条细蛇般的痕迹。三小时前，当护士打电话通知他预存的化疗费用不够时，他正在办公室里替主管修改那份漏洞百出的PPT。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同时也照亮了微信对话框里苏雨柔发来的消息：【今晚陪闺蜜试婚纱，勿念】。
就在这时，一辆布加迪威龙如同黑色的闪电一般，划破了厚重的雨幕。鸥翼门缓缓升起，林夜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他看到副驾驶座上，苏雨柔的脚踝缠着石膏固定着，而那上面，正系着他跑遍七条街才买到的樱花脚链。
驾驶座上的男人摘下克罗心墨镜，露出一张英俊却冷漠的脸。他手腕上的腕表表盘在雨水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林夜的视网膜一阵发烫。男人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听说你给柔柔买的抗癌药都是仿制药？”
就在这句话说出口的一刹那，车轮毫不留情地从一个水洼上碾压而过，瞬间溅起了无数泥点，如雨点般西散开来。林夜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泥点在空中飞舞，然后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他的身上。
这些泥点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林夜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上周。那天，他去诊所卖血，为了换取一点微薄的生活费。在诊所的走廊里，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甜味道，那是他自己的血液散发出来的。而现在，这些泥点中，似乎也夹杂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涌。
就在这时，林夜的裤袋里突然传来一阵蜂鸣声，是他的手机在震动。他机械地伸手去摸手机，手指刚碰到屏幕，就感觉到了那道深深的裂纹。而就在他摸到屏幕的瞬间，一滴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虎口渗进了手机的Home键。
刹那间，漆黑的屏幕突然亮起了一片诡异的血光，仿佛是被那滴鲜血点燃了一般。紧接着，一个弹窗弹了出来，边框上还蠕动着细小的肉芽。弹窗上显示着一行字：【检测到宿主生存欲望跌破临界值，人生赢家系统强制启动】。
林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行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所谓的人生赢家系统又是什么东西？然而，还没等他想清楚，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救护车的鸣笛声。那声音原本应该是尖锐而刺耳的，但此刻却像是被拉长了一样，变成了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在空气中回荡着，让人毛骨悚然。
"知道为什么柔柔的乳腺癌会复发吗？"男人抛过来个药瓶，铝塑板上印着林夜熟悉的孟加拉版帕博西尼批号，"她喝的红酒里掺着三苯氧胺，我送的。"苏雨柔掩唇轻笑时，锁骨处的玫瑰纹身绽出血珠——那正是林夜在纹身店跪了三小时求师傅修改的设计稿。
倒计时悬浮在雨幕中，猩红的【00:04:32】渗进每颗雨滴。林夜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视野里布加迪的车漆剥落，露出皮下蠕动的机械触须。便利店冰柜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成个二维码，扫出来是林夜的人生资产负债表——健康值-89，情感值-147，财富值-823万。
"签了这份债转协议，柔柔明天就能用上正版药。"男人甩出文件夹，纸页间夹着林夜母亲在ICU插管的照片。林夜喉咙泛起铁锈味，系统提示音与心跳共振：【拒绝绑定将立即执行器官回收程序】。
当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林夜咬破的舌尖血喷在虚拟协议上。柏油路面突然翻涌出他这三年的记忆胶卷——苏雨柔深夜输液时他跪着调试点滴架的监控视频、伪造抗癌药发票时被纸缘割破的指腹、还有上周西凌晨三点她在威斯汀总统套房的电梯监控画面。
"恭喜获得新手大礼包。"机械音混着骨裂声响起，林夜看着自己小指第一节指骨突然机械化。布加迪的引擎盖突然掀开，露出里面跳动的人类心脏，每根血管都连接着苏雨柔的病历档案。男人惊慌后退时踩到林夜掉落的药瓶，帕博西尼药片在积水中溶解成血红色APP图标。
便利店的电子钟突然回拨三个月，林夜视网膜上闪过苏雨柔第一次确诊当天的场景——那时她无名指上还没有卡地亚钻戒，泪眼婆娑地说"就算死也要穿着你选的婚纱"。暴雨中传来婴儿啼哭，他低头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妊娠纹似的代码，而远处广告牌上的新药宣传海报正渗出黑色黏液。
手机在此时疯狂震动，林夜划开碎成蛛网的屏幕，看到苏雨柔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消息。点开的瞬间，听筒里传出布加迪男人歇斯底里的惨叫，混着系统冰冷的提示：【复仇模块己激活，请选择器官回收顺序：①睾丸 ②声带 ③视网膜】。雨滴悬停成水晶帘的刹那，他听见自己机械化的小指弹出手术刀锋的嗡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