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雨在 "江记栈" 的铁皮屋顶敲出密集的鼓点,于天赐盯着展柜里父亲的警员证副本,,突然发现证号 "0871" 与李副厅长的车号尾数完全一致。他摸了摸玉扳指的缺角,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江明轩临走时的警告 —— 那些沉在江底的历史,从来不是轻易能打捞的。
东北堂的弟兄们在展柜周围布置警戒线,疤脸却悄悄将于天赐拉到后巷。"省厅的基建款到账了," 他压低声音,手中的转账单在冻雨中发皱,"但李副厅长附了张名单,要我们清理江北岸的三家小货运站。" 于天赐扫过名单,发现都是松花会的外围产业,嘴角不禁扬起 —— 这是官方在借刀杀人。
深夜的锅炉房,于天赐对照着漕帮族谱和父亲的卧底档案,突然发现 1982 年的水难记录里,失踪的二当家姓 "陈",与黑虎堂的陈豹同姓。更让他心惊的是,水难发生后三个月,"江氏航运" 突然接手了所有漕运业务,而档案里夹着的老照片显示,当时的负责人正是江爷的父亲。
"天哥,医院来消息了!" 黑子推门进来,头发上滴着冰水,"老周的病房进了贼,抢走了他画的港区地图,不过..." 他递出半张被撕毁的日历,背面用煤灰画着冰裂纹章的分解图,"他在昏迷前,把 '308' 这个数字刻在了床头。"
于天赐的手指在 "308" 上停顿,想起王雨晴留下的纸条和省厅证物室的编号。他突然意识到,老周一首在暗中调查松花会的根基,而那个被抢走的地图,很可能标注了冰裂纹章的全部据点。"通知弟兄们," 他将日历碎片收进口袋,"明天去省厅门口 ' 迎接 ' 李副厅长,就说东北堂要为港区改造出份力。"
次日清晨的省厅大楼前,于天赐戴着父亲的勋章,身后站着二十个东北堂弟兄,每人手中都拿着港区改造的民意调查表。李副厅长的轿车刚停下,摄像机镜头便对准了于天赐胸前的勋章 —— 那是官方曾想封存的 "人民卫士" 荣誉。
"于先生这是何意?" 李副厅长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慌乱,目光扫过弟兄们袖口的缺角袖标,"有话可以进来说。" 于天赐跟着他走进办公室,注意到对方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压着张 1982 年的漕帮水难纪念照,江爷的父亲站在最中央,身旁是个戴墨镜的中年人,竟与陈豹有七分相似。
"我们想承接江北岸的仓储业务," 于天赐推过草拟的合同,"以东北堂的名义。" 李副厅长的手指在合同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突然压低声音:"江氏航运的背后是省府的老领导,你以为凭几个旧账本就能扳倒他们?"
窗外突然传来骚动,于天赐看见江明轩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几个戴冰裂纹袖标的人正与弟兄们对峙。他突然明白,李副厅长所谓的 "合作",不过是想让东北堂成为松花会的挡箭牌。"李厅应该知道," 他摸出冻石扳指,"有些旧物,一旦展览出去,连省府的会议室都会震动。"
回到码头时,展柜里的漕帮腰牌不翼而飞,展柜玻璃上用红漆画着半截冰裂纹 —— 正是松花会的报复信号。于天赐盯着空荡荡的展柜,突然想起父亲档案里的一句话:"冰裂纹章分正反,正面是漕帮的规矩,反面是黑帮的刀。"
深夜的 "江记栈" 暗门再次开启,于天赐带着黑子潜入松花江底的地道。水流声中,他发现锚链上的 "于" 字刻痕每隔三步便出现一次,最终汇聚成父亲的警号 "0871"。当手电筒光束扫过石壁时,他震惊地看见用刀刻的字迹:"1982,江万河联合陈老三沉了漕帮货船,嫁祸于某。"
"陈老三..." 黑子突然惊呼,"是黑虎堂陈豹的父亲!" 于天赐的呼吸骤然急促,终于明白冰裂纹章的反面为何是黑虎堂 —— 两个看似对立的帮派,实则同出一源,在三十年前便合谋吞掉了漕帮的产业。而父亲当年的卧底任务,正是要揭开这个横跨三十年的黑幕。
回到五金店时,奶奶正在修补他的军大衣,针脚间缝入了细小的冰裂纹图案。于天赐摸着衣料下的防弹钢板,突然想起王雨晴的母亲手腕上的纹身 —— 那道浅淡的冰裂纹,或许正是当年漕帮二当家一脉的标志。
"天哥,疤脸在三号货栈被袭击了!" 凌晨三点,弟兄们的喊声惊醒了他。于天赐赶到时,看见疤脸倒在废钢材堆里,胸口插着半截冰裂纹章的碎玉,旁边用血写着 "漕帮逆子"。他突然意识到,江爷己经对东北堂的核心成员下手,而李副厅长的 "合作",不过是想坐收渔利。
雪在黎明前停了,于天赐站在疤脸的病床前,看着昏迷中的兄弟,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摸出加密手机,给江明轩发去消息:"明晚八点,老江桥,用漕帮旧规解决。" 然后转身走向码头,玉扳指的缺角在晨光中闪烁,像极了冰裂纹章上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
老江桥上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于天赐独自站在桥中央,看着江面上的破冰船灯光。江明轩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手腕上的银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身后跟着西个抬着木箱的弟子。"于先生想走漕帮的 ' 断指立威 '?" 他掀开木箱,里面整齐码着漕帮的刑具,"还是说,你想聊聊 1982 年的水难?"
于天赐盯着对方袖口的五道冰裂纹,突然露出笑容:"我想聊的,是冰裂纹章的反面。" 他摸出从江底地道找到的铁锚碎片,上面清晰刻着 "陈老三" 的名字,"三十年前,你们两家联手吞了漕帮,现在又想把东北堂也吞了?"
江明轩的脸色瞬间阴沉,手按上了腰间的配枪。就在这时,桥两侧突然亮起无数手电筒光束,东北堂的弟兄们从桥洞下涌出,手中的枪支对准了松花会众人。"江少爷忘了," 于天赐摸出父亲的配枪,"我父亲当年,可是把漕帮的规矩,都写进了卧底档案。"
木箱在雪地上发出闷响,江明轩看着周围的枪口,突然笑了:"于天赐,你以为抓住我就能揭开真相?" 他指向江面,破冰船的灯光突然熄灭,"有些秘密,就该和漕帮的货船一起,永远沉在江底。"
于天赐望着黑暗中的江面,突然听见水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 那是东北堂的弟兄们在江底安装的炸药。冰裂纹章的图腾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知道,这只是冰裂双纹的开始,真正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雪又开始下了,于天赐握着父亲的配枪,看着江明轩被带走。他知道,自己己经正式与松花会决裂,而李副厅长那边,也该摊牌了。玉扳指的缺角在火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他突然明白,这个缺角,正是撕开冰裂纹章的关键,而他,将用这个缺角,在江北的势力版图上,刻下属于东北堂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