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安答应顾池的请求,等顾池等人离开后,又被母亲指责了一顿,她的爱总是夹杂着恨意,她的爱总是以暴力残忍的方式呈现出来。
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消气,她居然把陆祈安赶出了店。
陆祈安知道母亲又生气了,他被赶走后,自觉离开了。
他家的门店开在街道边缘上,陆祈安顺着街道走到尽头,拐角后,又是一条长长的街道,走了一段路程后,觉得很冷,远处有一盏路灯正闪烁着光芒,他朝路灯为方向奔去,试图找到一点温暖。
他抬手想抓住那明亮的光,可惜这光没有热度。
他转身背靠着灯杆,缓缓抱着双膝蹲下,他现在又冷又饿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活得很累。
他搞不懂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父亲,搞不懂为什么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父亲骂他贱种,母亲厌倦他。
难道不是他们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我的存在就是跟错误,那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他也不想来到这个世界来吃苦、挨骂、挨打。
想着想着他将头埋在膝盖上,狠狠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簌簌下滑,一滴接一滴流到下颚线处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下掉。
一阵寒风吹过发梢,凉飕飕的,使每一寸皮肤颤颤发抖,此时此刻他的心情陷入了谷底。
这时周围路过两个行人,一男一女,手挽着手,看着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女子看着低头的陆祈安,拍拍男子的肩膀,“哎哎,你看那里有个小孩,好像在哭。”
男子顺着女子的目光朝陆祈安看去,“还真是,这么小的小孩大半夜在这里哭,怪瘆人的。”
女子同情说,“看这打扮也不像是被父母丢弃的小孩啊!走过去看看。”随即拉着男子的手走向陆祈安。
陆祈安听到动静,瑟缩着身体看着两人。
女子附身看着陆祈安,“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啊!你爸爸妈妈呢!”
闻言,陆祈安愣了几秒后,“我没有爸爸,妈妈把我赶出来了。”
女子心说那跟孤儿差不多嘛。
女子又问,“那你的妈妈为什么要把你赶出家呀!”她一脸好奇地等待着结果。
然而聊到伤心事他退缩了没有回答,他转而问道“哥哥姐姐,你们有吃的吗,我好饿。”
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
男子一脸慈祥说,“哥哥没有吃的,但是哥哥有钱,哥哥和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男子心想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看着挺可怜的,即使是骗子我也认了。
两人带他来到一家排骨店,叫丽江腊排骨,是这边的特色菜。
他们是上海人,两人是来这边旅游的。
冬天适合吃火锅,店里熙熙攘攘。
进了店,点了菜,看清了陆祈安的面容后,女子称赞道,“好俊俏的小孩儿。”
男子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在陆祈安面前,不敢作出出格的举动,但拉丝相视的眼神终究藏不住。
陆祈安轻声问,“哥哥姐姐,你们是情侣吗?”
话还未落地两人就发懵了,这孩子有这么早熟吗?这都能看得出来,不过转念一想,一般手拉手的异性不就是情侣吗?
男子说,“是啊!”
陆祈安见惯了经常虐待母亲的父亲,他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相处得如此甜蜜的情侣。
他知道他们是好人,因为他们没有骂他,还带他来吃饭,要是有人一首能像他们一样对自己就好了,可惜没有。
女子摸了摸陆祈安的脑袋,“小孩儿,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陆祈安回神,看着他们说,“哥哥姐姐你们真好,”说着说着潸然泪下。
女子立马抽出桌上的抽纸,帮他擦眼泪,“你别哭啊!擦擦眼泪。”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刚刚在路上陆祈安提到自己的母亲对自己不好,她想现在他哭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
她总不能说每一个父母都爱孩子吧!事实己经摆在眼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陆祈安的眼泪也争气,哭着哭着自己就停住了。
没有让女子为难。
菜上齐了,津津有味各自吃着碗里的饭。
期间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家乡上海,陆祈安听完后,他好像找到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了,他想去海城市,远离这个让人痛不欲生的地方,远离这些让人心如刀绞的人。
他们跟他说,像陆祈安这种境况的人要想去上海,唯有读书,才能走出这里,改变命运,远离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
可是他如今七岁了,还没有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去上海那种繁华到让人窒息的城市,岂不是遥遥无期。
他好累,真的好累。
好不容易对生活有了点希望,好像又是遥不可及。
他和他们道别后,不久就回家了。
所幸在离开时,陆祈安告知了他们其实他是有家的,一个冷冰冰的家。
两人才安心离开。
陆祈安回到家时,己是半夜十二点,屋内灯火通明。
陆母摆着一副臭脸,黑如锅底,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在胸前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取暖灯,外形像风扇。
见开门进来的陆祈安,他豁然起身,厉声说,“不是早让你离开了吗?去哪里鬼混了,”她指着手腕长的表,“你看现在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啊你。”
陆祈安面对的母亲的指责,一声不吭低着头,像是无助的幼兽。
“我…我错了,我不该回来这么晚。”他的两根食指不知所措摸索着,像是很畏惧的样子。
母亲今天气累了,现在再对一个孩子发脾气也没有用,索性抛之脑后。
但是心中的石头依旧在未落地,她叹了一口气,沉声说,“刚刚那个男人打电话过来了,让你明天去店里上班。”
母亲欲言又止。
“哎,酒吧那种地方不安全。”陆母重新回到座位上。
陆祈安心说“再怎么危险也比不上那个人在的地方。
陆母又说,“你去了做什么事情都小心谨慎,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总不能比对一个孩子下手吧!”
对呀!现在是法制社会为什么陆钟生敢对自己的妻儿下狠手,因为一来他们没有离婚,二来陆母是一个怯懦的人,他笃定她不敢报警,才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第二天祈安根据昨天母亲所说的地址来到了星河酒吧。
正如名字,单看招牌的颜色,白天是碧蓝的水流朝星河酒吧这西个字不断涌入,像是海上出现的涡旋;夜晚是璀璨明媚的星空,迷人的银河系,围绕星河这两个字转动的行星,好似象征着永久的守护。
陆祈安刚走到门口,就被这这几个大字深深吸引,他呆呆看了好几分钟。
酒吧白天冷冷清清,只有几个服务生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坐在电暖炉旁烤火,他们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忽然有人注意到了陆祈安,他推了推旁边的人,看向门口,“你看门口有个小孩,在那里站了好久了,一动不动。”
闻言众人跟着他的目光的方向看去,忽然有人意识到了什么,“啊呀,他不会是老板让我照看的孩子吧!”
有人听着迷糊,疑惑道:“让你照看,是老板的亲戚吗?”
他没有理睬,慌忙站起走向门口。
新来的一个黄毛服务生问,“难道不应该是老板的孩子吗?”
有人打断道,“你这孩子老板怎么会有孩子,他是那个……”
他还是不解,“是什么,三十岁的男人还没有孩子难道他在那方面不行。”
有人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可真逗儿,老板没有孩子那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男人。”
年轻服务生一脸不可置信,他在网上听说过同性相恋,可这小地方也有这种人。他自问道,“难道这种事己经很大众?他们都不惊讶的吗?难道我落伍了?”
他好奇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