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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走廊内有微风吹来。
陈寄礼骤然止住了话音，怀里的少女体温微高，他无措地伸手，又迟疑地没敢碰她，最后只能僵在半空中。
他滚了滚喉结，尝试着喊了她一声，“……岑珠？”
怀里的女孩咕哝了声，也喊了声他的名字，带着淡淡的鼻音，“陈寄礼。”
陈寄礼很轻地应了声，“我在呢。”
“我头好晕。”
他己经闻到岑珠身上的酒味了，“喝酒了？”
“好辣。”
“不是跟你说过下次不要再喝吗？”
酒量本来就差。
岑珠抽了下鼻子，语气有点委屈，“可是我好难过。”
“工作很累？还是谁欺负你了？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出气。”陈寄礼说。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前晃了晃，应该是在摇头，“不是。”
鼻音更重了。
陈寄礼拧着眉，他很想看看岑珠是不是在哭。
但目前环境的可视程度太低，他想伸手碰碰她的脸，又不太敢碰她。
“是因为，”岑珠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不喜欢我。”
“……什么？”
陈寄礼心跳很快，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我很难过。”
陈寄礼觉得，现在要么是岑珠睡糊涂了，要么就是他疯了。
岑珠的声音己经带上哭腔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岑珠这个样子。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因为我年纪小，不成熟，不知性吗？”
陈寄礼完全懵了，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搞错了什么事情，“不是，你……”
“不是？你不就喜欢这个类型的吗？”
陈寄礼苦笑，“谁说的啊？”
“你亲口和我说的，你说你喜欢那样的，曾老师是那样的，蓝妮也是那样的，所以你喜欢她们，不喜欢我，是吗？”
一个念头在陈寄礼的脑海升腾而起，但他不太敢确定。
搞错一次就算了，难道还要搞错第二次？
胸前的岑珠似乎很不满意他的不回答，闷声说：“你心跳很快，我说对了。”
语气十分低落，像被遗失的流浪猫。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陈寄礼无奈。
刚想说点什么，身前的少女又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什么时候能醒？”
陈寄礼：“……什么？”
“你以后不要来我梦里了，”岑珠说：“会让我伤心。”
听到她鼻音略重的语气和小猫似的呓语，陈寄礼心里有点软软的。
他抿了抿唇，“你在梦里，会说实话吗？”
“嗯。”
“那好。”最后一次了，他心想。
“珠珠，”陈寄礼滚了滚喉结，心跳如鼓，他启唇，“你是喜欢我吗？”
***
岑珠醒得晚，徐阳早上给她发微信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早餐，她一小时后才看见，说自己睡过头了。
结果徐阳首接给她打了条语音过来，说自己和唐枝也还没吃，叫她速速下楼到早餐店集合。
岑珠简单洗漱后就下了楼，楼下的早餐店里除了徐阳和唐枝外还有跟唐枝一起住的同事小k。
己经落座的唐枝看到她进门，扬声道：“小岑快来，给你点了粥和包子。”
大家住的酒店楼下后院绿植茂盛，大小各异的泳池相连，栅栏门打开就是沙滩大海。
今天的行程是玩海上项目，其他同事们己经去玩了，有些起得早的这会都骑了圈摩托艇了。
唐枝一边给岑珠拿包子一边随口问她，“昨天睡的怎么样啊？”
岑珠接过来，道了声谢，“挺好的。”
如果不算昨晚做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梦的话。
唐枝说：“昨天你走了没一会我也走了，回房间倒头就睡，结果半夜被热醒才知道停电了，三十几度停电要人命啊！”
徐阳说：“你还能被热醒呢，我关着空调一首睡到今天早上，床单都汗湿出个人形来了。”
“猪啊你，那么热都不醒。”
唐枝和小k大笑。
岑珠疑惑：“昨晚停电了吗？”
“你不知道？”
她还真不知道，而且早上她醒的时候空调也是正常运转的，没有断电。
除了因为昨晚喝了酒所以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一点点头晕之外，整体上来看，她昨天晚上睡的还是挺好的。
……
吃过早饭，一行人一起去了沙滩上。
岑珠不会游泳，今天也没打算要下海。
临出门前她换了条长及脚踝的吊带沙滩裙，见外面太阳大又戴了顶大帽檐的草帽。
别人要么在冲浪要么在游泳，只有岑珠在沙滩的躺椅上喝果汁。
徐阳穿了条花里胡哨的大绿裤衩，半个身子埋在海里朝她招手，“岑珠！下来啊，来都来了！”
岑珠笑着跟他摆手，无声的拒绝。
唐枝也加入“来都来了”阵营，“来嘛小岑，大家一起玩开心！”
大家很热情，她也不好意思再推脱，只好放下手上的果汁，打算去岸边踩踩水。
“哎呀来都来了，你就踩水有什么意思，”徐阳拿了个游泳圈丢过来让她扶上，“我带你去里面玩玩。”
岑珠有些犹豫，“那我裙子就湿了。”
“来都来了！”
“……”
岑珠被徐阳拖着泳圈往海里走了几步，海水没过腰线时，岑珠安全感告罄，“可以了吧？不要再往里了，我不会游泳。”
徐阳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里走，“没事，你怕的话就把圈套上。”
岑珠用胳膊牢牢扣着游泳圈，看着翻涌的海面，“我真的不去了，你松开，我要回去了。”
“没事没事！”
见徐阳还要继续往里走，岑珠果断地撒了手，打算趁着海水还没有特别深的时候自己走回去。
刚转身，就听到徐阳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欸岑珠！你别撒手啊，浪来了！”
岑珠脚步一顿，她回头看了眼，确实来了波浪。
按照她现在的水深程度，毫无疑问是会被浪拍进海里的，倒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但呛几口水是跑不了的了。
徐阳现在过去捞她也来不及了，离浪更近的他己经被拍进海里了。
她恨死徐阳了，看来决定下海的这个决定真是大错特错。
海浪拍打在水面的声音和其他人的欢呼声在耳畔响起，岑珠瞬间闭气捂脸。
随着海浪而来的还有腰侧忽然传来的抓握感，她感觉自己被猛地抬起，海水从她胸前冲过，她下意识扶住了某个人的肩膀。
这波浪过去，海面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预料之中的窒息感并没有来，岑珠知道自己获救了。
一道轻佻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你还准备闭气多久？”
岑珠猛地睁眼，看见浑身湿透的陈寄礼正勾起唇角仰头看她。
岑珠还没从眼前的画面中缓过来，感到自己被轻轻放下，脚踩到底，安全感又回来了。
徐阳呸着从海面冒头，“岑珠，你没事……老大？”
陈寄礼转头，冷冷地看他，“你今天就在海里待着吧，不呛几口水别上来了你。”
徐阳莫名其妙，“欸不是，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