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池自杀了。
就在沈家坟地上,鲜血倾洒在他挖出来的泥土和墓碑上,骇人无比。
但捅得浅了。
没死成,陷入了深度昏迷。
整整一个月。
池微一直陪在身侧,但是许宴池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秘书试探着看向池微:“池小姐,现在…”
池微扫了她一眼,“把我的电话给我,然后把他送到北山别墅,我在那里照顾他。”
池微对许宴池的重要程度有目共睹。
池微回到了北山别墅,一通电话打给了了无,“找人来给沈青禾做心理疏导。”
了无是晚上来的。
“贫僧还是要问,穴位扎得准吗?…能醒吧。”
池微点头,“我按照图扎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三个小时后,心理医生推门而出,“可以进去了,不过催眠效果还是要看问的事情对患者的意义。”
这段日子,池微给沈青禾洗了澡,也收拾了屋子。
总算是不再有难闻的腐臭味道。
“沈小姐,我想知道,许宴池是否杀了许青州,有没有留下实质性的证据?”
陷入深度催眠的沈青禾声音恢复了平静。
“许宴池杀得,西岛,西岛梨花树。”
西岛只有一棵梨花树。
那就是奶奶坟上的那棵。
西岛?
池微等不及,她托精神科医生照顾好沈青禾,转头去了港口,上船去了西岛。
再次看见奶奶的坟冢,那一瞬间,她泪如雨下。
在决定离开后,既定的时间轴上她无数次的轮回,不是为了保存一丝自己的可能,就是为了保存奶奶的死后的尊严。
可最后,她还是要打扰奶奶的宁静。
池微心里对许宴池生出一点点的恨意。
漆黑的夜晚下。
她指尖颤抖的捏不住泥土,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下来,嘴里一遍遍念叨着:“奶奶,对不起,我真是个不孝的小丫头。”
陶土罐子露出尖尖的刹那,池微趴在地上痛哭。
陶土馆子上放着一把手枪,侧面还有这样一个文件单,四角已经开始腐烂。
这个骨灰盒是她取了西岛的泥土制作的。
往昔的记忆逐渐浮现。
“微微,奶奶一定希望你幸福的,别哭了。”
许宴池帮她擦拭眼泪,将她裹在怀里。
奶奶是病死的,可亲人的离世说破天,也是心头的潮湿,她哭到最后甚至没有办法亲手埋上最后一抔黄土。
是许宴池帮她的。
他那时语气满是疼惜,“微微,我就是奶奶留在这世上的礼物,我们以后会很幸福的。”
往昔散去,像一场是来的凌迟。
许宴池把他犯罪的证据藏在她最重要的人墓里,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池微咬牙忍着泪拍了张照片,又将土埋了回去。
一路上她精神恍惚,眼前拂过这些年的一幕幕,就像是一场她自以为是的梦。
她以为至少有一点点真心,一点点的爱。
可现在想来,一点都没有。
全是利用。
眼泪砸下来,她用手背擦干净。
刚下车,警察将她团团围住,年纪稍长的警官眼底满是惋惜。
“许先生醒了,他向京港警方举报您和僧人了无联合沈小姐偷盗许氏关键文件,甚至有可能会影响我国的卫星开发和国家安全。”
池微惊愕地看向门口脸色苍白的许宴池。
他好像倏然回到了内个冰冷的许大少,眼底一沉,薄唇张合却无声:“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