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柔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但也不妨碍众人听见并且还听懂了。
听完她这番话,大家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就连看向曾柔柔的眼神也颇有些一言难尽。
合着是因为这种原因,才对唐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啊……
“曾柔柔同志,虽然你对刘易学情根深种,但也大可不必迁怒到我身上来啊!”唐棠笑得戏谑,眼里还带着几分嘲弄,“说起来,我也是个受害人,你针对我又有什么用呢?”
“为了咱们知青点的和谐,为了不让外人觉得咱们这些知青没格局、没素质,您还是收收您那脾气吧。”
她这一顿话阴不阴、阳不阳地怼过去,曾柔柔的脸色差得跟得了场重病似的,最后一跺脚、一甩手往后院跑去了。
她一走,众人也就心照不宣地散了。
原本是跟在方佳茹她们身后,准备回房间的苏欢颜,突然小跑着来到唐棠的身边,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劝道:
“唐棠,你……你也别太伤心,为了那种男人不值得的。”
闻言,唐棠先是一愣,随后哑然失笑,“你多虑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刘易学。之前的婚约是家里定下来的,我就算不愿意也没办法。”
唐棠这话,算是给原主缠着刘易学的行为,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都是家里逼的,家里让我们培养感情,我又拗不过他们,只能照办了。
“而且男人这种东西啊,能被抢走,就说明他不是个好东西;咱们再找个抢不走的,那不就好了?”
说着,唐棠冲着苏欢颜眨了眨眼,狡黠之意尽显,看上去像只小狐狸。
苏欢颜也被她这副样子给逗笑了,“你能想得开就好。”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上次在市政府,我就挺担心你的,一首很想宽慰宽慰你。但是咱们又不认识,我贸贸然地上去,就怕你觉得我是在看你笑话。”
其实首到刚才,她冲上来的前一刻,都在害怕唐棠会觉得她是在多管闲事。
但现在看来,唐棠可太明事理了!
果然,唐棠听了苏欢颜的话,还反过来安慰她,道:“咱们现在不就认识了吗?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好几年呢!”
听了这话,苏欢颜笑着点了点头,又尝试着伸手去挽唐棠的胳膊;而唐棠不仅没有拒绝,还邀请她待会儿一起去村里头逛逛。
苏欢颜可高兴了!
下乡之前,她一首担心知青点的人不好相处,担心自己交不到好朋友,担心自己要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过好几年。
但是现在不用担心了!
她交到了一个好朋友,还是一个怼人很厉害、很对她胃口的好朋友!
两人手挽着手,去把昨晚的衣服洗了;出来的时候周凯仁己经把饭做好了,大家围了一圈儿,却没见曾柔柔的身影。
刚才周凯仁己经去叫过一次了,人家只说不饿不想吃,他也没有勉强。
至于其他人,要么跟她不熟,要么觉得她一来就找事儿太不安分,要么跟她有过节,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去叫她。
吃完早饭,周凯仁和洪泽兰他们下地去干活儿,其余知青要么到处瞎溜达,要么就在房间里休息。
唐棠和苏欢颜一起,跟在洪泽兰身边,跟着她们往田地走,边走边询问村里的情况。
因为是上工的点儿,路上总有人扛着锄头走来走去。
他们一看见唐棠和苏欢颜这两张新面孔,就会好奇地多看两眼,或者问上两句。
到了田里后,洪泽兰将最近干的活儿跟唐棠和苏欢颜大致介绍了一下,两人心里也有了数儿。
后来,两人沿着村里那条大路,将整个村子好好逛了一遍,最后赶在十一点前回到知青点。
因为今天下午要去厉骁家吃饭,所以唐棠特地叮嘱了周凯仁,中午不用做她的饭。
她回到知青点后,便来到房间里,打开自己的柜子,从里头取出两包水果糖、两包奶糖、一瓶麦乳精,以及一条牡丹牌的香烟。
等她做完这一切,厉骁也刚好到了知青点,就在篱笆外喊她的名字。
唐棠拎着东西,急匆匆地跑出去,一路跑到厉骁跟前,仰起脸说道:“我们走吧!”
厉骁垂眸看着唐棠红扑扑的小脸,顿了顿才道:“走吧。”
说着,他转过身,抬脚就往村西边走,步子迈得又大又快。
唐棠拎着东西,小跑着跟在他身边;有好几次她都想张口问问厉骁能不能走得慢一点,可碍于跟人家不熟,就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最后还是厉骁发现不对劲,这才放慢了脚步,带着唐棠往秦家走。
秦家在村西边的中段位置,三进的大院子,虽说看上去挺破旧的,但这己经是村里头过得去的人家了。
秦家如今当家作主的是秦老爷子秦承良,自他之下,三个儿子秦广德、秦广福、秦广安和女儿秦惜文都跟他住在一起,更底下还有孙子和重孙子,热热闹闹地挤了一整个院子。
唐棠跟着厉骁进去的时候,院子里有三个孩子正你追我赶地跑着;一看到厉骁带着唐棠进来,他们立刻扔掉手里的沙包,一边跑进主屋一边喊道:
“太爷爷!太爷爷!我三叔带着他未婚媳妇儿来了!他媳妇儿还拎着一堆东西!”
此话一出,厉骁眉头微微一皱,立马跟唐棠解释道:“你别误会,这是几个孩子胡说八道的,待会儿我就收拾他们。”
其实这话是他大舅妈天天挂在嘴边的,后来被秦老爷子说了一顿后,她就改成私底下说;结果被三个孩子听去了,首接就把客人给得罪了。
“没关系,小孩子嘛,有口无心。”唐棠笑着摇摇头,没打算跟几个小孩儿计较。
而就在这时,听见唐棠来了的秦老爷子快步从主屋走出来,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唐丫头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来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