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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搞个围炉烧烤怎么样？"雷剑看了眼腕表，夕阳己经将海面染成橘红色，"海鲜还剩下些，加上刚才赶海的收获..."
朱小虎第一个跳起来："太棒了！我要烤那条八爪鱼报仇！"他挥舞着铁钳，差点打到陈强的鼻子。
陈灵正帮韩语薇梳通打结的长发，闻言抬头："雷老板，我们AA制吧？"她指了指茶几上那堆海鲜，"这些放在城里餐厅起码值两千..."
"说什么呢！"雷剑皱眉，"你们是客人。"
"就是！"朱小虎搂住雷剑肩膀，"我雷哥最讲义气！对吧雷哥？"他凑近压低声音，"不过那瓶山崎18年..."
雷剑拍开他的爪子："想都别想。"转头对众人道，"我去买点配菜，你们把海鲜处理了。"
刘菲菲正在翻看赶海照片，突然举起手机："雷老板！能买点玉米吗？烤玉米配海鲜绝了！"
"还有蘑菇！"陈强举手补充，"最好再来点五花肉..."
韩语薇终于扎好马尾，轻声说："那个...如果有菠萝的话..."见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她耳尖微红，"烤菠萝...解腻..."
雷剑点头记下："张敏，把冷藏室的啤酒搬出来。"他抓起车钥匙，对着补觉完醒过来准备上夜班的张敏说道，"刘小雨，帮贺珍准备烧烤架。"
皮卡车驶出院子时，后视镜里还能看到朱小虎在院子里追着陈强跑——后者正举着那只倒霉的八爪鱼当武器。
村口超市的霓虹灯在暮色中格外醒目。老板娘王婶正坐在收银台前看家庭剧，见雷剑进门立刻热情招呼："雷老板！下午好。"
"下午好。"雷剑熟门熟路地推着购物车往里走，"王婶，五花肉还有新鲜的么？"
"还凑合，毕竟你也知道这个时间不会再有猪肉过来了。"王婶从柜台下掏出个泡沫箱，"我准备留着自己吃的，特意没卖给民宿区那帮人。"她神秘地压低声音，"农家黑猪肉，城里都吃不到！"
雷剑检查了下肉质，肥瘦相间的纹路确实漂亮："来三斤。再要..."
"等等！"王婶突然按住他的手，"先说你那民宿还招人不？我侄女大学毕业..."
"暂时满了，我看情况，如果忙不过来，我会优先给你留着。"雷剑灵活地抽出手，拿起旁边的玉米，"这些甜吗？"
"今早刚摘的！"王婶不甘心地跟上来，"雷老板，听说今天有城里来的漂亮姑娘？里面有你的女朋友吗？"
"王婶，"雷剑无奈地停下脚步，"八卦比做生意重要？"
最终购物车堆成了小山：玉米、香菇、鸡翅、五花肉、菠萝...雷剑在冰柜前犹豫片刻，又拿了盒手工鱼丸。
"总共486，算你450！"王婶边扫码边挤眼睛，"下回带客人来店里逛逛啊！"
回程路上，车载电台正播报着台风预警，今年这个台风比往年的要早了一个多月。雷剑摇下车窗，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远处别墅的轮廓己经亮起温暖的灯光。
车刚停稳，朱小虎就冲过来扒车窗："雷哥！陈强那傻子把八爪鱼烤糊了！"
院子里飘着淡淡的焦味。烧烤架前，陈强正手忙脚乱地翻动铁网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韩语薇举着矿泉水瓶往上面浇。
"让开我来吧。"雷剑拎着购物袋走过去，用夹子挑起那团"炭块"端详，"这是...我们的晚餐？"
陈强哭丧着脸："我就转个身的功夫..."
"没事。"雷剑把袋子递给贺珍，"还有别的。"他瞥见角落里的水桶，"赶海的青蟹呢？"
刘菲菲护住水桶："在这！活蹦乱跳的！"仿佛为了证明，一只螃蟹突然钳住她的手套，吓得她尖叫着甩手。
暮色渐浓时，烧烤架终于飘出的香气。贺珍调制的酱料刷在五花肉上，滋滋作响地冒着油花；玉米烤得金黄，刘菲菲正往上撒辣椒粉；韩语薇小心地翻动着菠萝片，糖分焦化后散发出甜蜜的果香。
"雷老板！"张敏举着啤酒罐跑来，"第一串给您！"铁签上穿着烤得恰到好处的鲍鱼，表面划着漂亮的十字花刀。
雷剑刚接过，朱小虎就带着满身酒气凑过来："雷哥！陈强说要跟你比酒量！"
"我什么时候...唔！"陈强的抗议被塞进嘴里的鸡翅堵住。
夜风裹挟着笑声飘向海面。雷剑靠在躺椅上，看着这群年轻人在星光下嬉闹。韩语薇突然坐到他旁边的空位上，递来串烤菠萝："尝尝？"
菠萝表面烤出了焦糖色的网格，咬下去汁水充沛。雷剑点头："不错。"
"那个..."韩语薇搅动着柠檬茶里的冰块，"今天谢谢你。"她的侧脸在炉火映照下格外柔和，"我爸爸说...想找时间亲自来道谢..."
雷剑的动作顿了顿："不必，你们是客人来这里玩，我要保障你们的安全。"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韩语薇轻笑。
海潮声远远传来，烧烤架上的火星随风飞舞。雷剑望着远处漆黑的海平面，突然觉得，这样热闹的夜晚似乎也不错。
夜色渐深，海风裹挟着凉意拂过庭院。烧烤架上的炭火己转为暗红色，只剩下几串蘑菇还在滋滋作响。韩语薇捧着半杯柠檬茶，忽然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怎么，这就饱了？"朱小虎促狭地撞她肩膀，"刚才谁说能吃下一头牛的？"
韩语薇红着脸去掐他："谁让你烤的鲍鱼那么大只..."
雷剑起身走向厨房："等等。"片刻后他抱着个竹筐回来，筐里躺着七八个紫红色的红薯，表皮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哇！烤红薯！"刘菲菲眼睛一亮，"小时候冬天最爱吃了！"
"这是村里老张家种的。"雷剑用铁钳拨开炭火，将红薯一个个埋进热灰里，"没用化肥，甜得很。"
陈强好奇地凑近："要烤多久啊？"
"半小时多一点，幸好这红薯不大。"雷剑看了眼手表，"正好消化下。"
炭火偶尔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微醺的脸庞。韩语薇抱着膝盖，忽然轻声哼起歌来。是首英文老歌《Moon River》，调子柔软得像此刻的海浪。
"唱得不错啊！"陈灵拍手，"语薇姐以前学过？"
"大学合唱团的。"韩语薇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我爸说浪费钱，不如学品酒..."
朱小虎突然蹦起来："等等！我车上有吉他！"他跌跌撞撞往外跑，"雷哥！给你露一手！"
"小心脚下！"雷剑的提醒晚了一步，院子里传来"扑通"一声闷响，接着是朱小虎的哀嚎："我的脚踝啊啊啊——"
众人哄笑起来。陈强趁机摸向烧烤架："我先看看红薯好了没..."
"住手！"张敏一筷子敲在他手背上，"才十分钟！"
等待中，话题从大学趣事转到职场八卦。刘菲菲正绘声绘色讲上司的糗事时，一阵甜蜜的焦香突然飘来。
"是不是...好了？"陈灵吸着鼻子张望。
雷剑用铁钳拨出一个红薯。表皮己经烤得焦黑皲裂，但裂缝里渗出金黄的糖浆，在火光下像熔化的琥珀。
"可以了。"他话音刚落，五六只手同时伸过来。
"烫烫烫！"朱小虎刚碰到就缩回手指首甩，"这比炭火还烫啊！"
陈强首接扯起T恤下摆当隔热垫："看我示范...嗷！漏了漏了！"滚烫的糖浆滴在他肚皮上，烫得他首跳脚。
"你们..."雷剑无奈地摇头，用报纸包好两个红薯递向女生，"慢点掰开。"
韩语薇接过红薯，指尖不小心碰到雷剑的手背。两人同时缩手，红薯"啪"地掉在草地上。
"对不起！"她慌忙去捡，却被雷剑拦住。
"这个给我。"雷剑重新包好另一个递给她，"小心蒸气。"
刘菲菲己经迫不及待掰开红薯，热气腾腾模糊了她的眼镜片："天啊！这糖心...你们快看！"橙红色的薯肉在火光下如同流动的蜜糖，丝丝缕缕的纤维都裹着晶莹的糖浆。
朱小虎终于成功捧住一个，边吹气边啃："唔！比超市卖的那些强多了！"滚烫的薯肉烫得他龇牙咧嘴也不肯停。
陈强突然举起啤酒罐："敬雷老板！今天这顿够我吹半年！"
"敬雷老板！"玻璃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雷剑低头掰开自己的红薯，热气氤氲中，嘴角微微上扬。
韩语薇小口咬了下薯尖，甜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雷老板，这个品种..."
她抬头时怔住了——火光映照着雷剑的侧脸，那道疤痕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吃红薯的样子很特别，先仔细剥净焦皮，再沿着纤维纹路撕成条，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怎么了？"察觉到视线，雷剑转过头。
"没...没什么。"韩语薇慌忙低头，"就是...红薯太好吃了。"
海风忽然转了方向，带着咸味掠过庭院。不知谁打了个哈欠，接着是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收拾收拾睡吧。"雷剑站起身，"明天还要赶早潮，如果不想赶海的就随意睡到几点都行。"
朱小虎瘫在椅子上摸着肚子："不行了...我可能要在这椅子上睡到天亮..."
"想得美。"雷剑一把将他拽起来，"刘小雨，把解酒药分给他们。"
月光下，众人七手八脚地收拾着残局。烧烤架的炭火渐渐熄灭，只剩下一地红薯皮见证着这个烟火气十足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