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在浑浊的空气里低低传播,带着沼泽特有的阴冷恶意。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块鬼爪招牌在风雨和瘴气的侵蚀下,颜色越发暗沉,如同干涸的血痂。
十天。门可罗雀。
木屋内,弥漫着比之前更浓的药味。“蝮蛇”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饿狼,枯瘦的脸上写满了不耐和越来越重的戾气。
“十天了!小神医!一个鬼影都没有!”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盘膝坐在唯一一块干净兽皮上、闭目调息的苏沉璧,声音压抑着怒火,“再这么耗下去,咱们这点老底都要吃光了!那些闻风而动的鬣狗,迟早会摸上门来!到时候……”
苏沉璧缓缓睁开眼。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十天前更加沉静,深不见底,仿佛一潭不起波澜的寒水。丹田处那颗“种子”灵根,在连续不断的汲取和微弱药力的滋养下,能量终于艰难地爬升到了【1%】,带来的力量感虽然依旧微不足道,却让她摆脱了那种随时会倒下的濒死感。
“急什么。”她的声音平静无波,“鱼饵己经下了。鱼儿……会来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话音刚落——
砰!哐啷!
木屋那扇薄薄的、用几块烂木板拼成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碎木飞溅!
一个如同血葫芦般的身影,裹挟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一股狂暴混乱的火煞之气,重重地砸进了屋内!
来人是个女子。或者说,曾经是个女子。
她身上的衣物几乎成了浸透鲜血的破布条,出的皮肤布满了深可见骨的爪痕和灼伤,不少地方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最可怕的是她的丹田位置——那里的衣物被烧穿了一个大洞,皮肉焦黑一片,一个碗口大的恐怖伤口赫然在目!伤口边缘的肌肉如同被烧焦的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丝丝缕缕狂暴的火煞之气正从伤口深处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灼烧着周围的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
她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但她的眼睛,却亮得吓人!充满了绝望、疯狂,以及一种不顾一切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求生欲!
“救……救我……”她艰难地抬起头,沾满血污和泥泞的脸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苏沉璧,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灵根……我的灵根……快毁了……救我……什么……代价……都行……”
狂暴而混乱的火系灵力波动从她残破的丹田里不受控制地逸散,带着毁灭的气息,让整个木屋的温度都骤然升高了几分!她显然是被某种强大火系妖兽所伤,灵根遭受重创,濒临崩解!
“蝮蛇”先是一惊,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鱼!大鱼来了!而且一看就是个狠角色!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贪婪地打量着这送上门来的“材料”和可能的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