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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如刀，首视“蝮蛇”：“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可以赌！赌我是在疯言乱语，现在就杀了我，把我这身破烂拆了去换几块灵石……”
“或者——”她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种魔鬼般的诱惑，“赌我说的是真的！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找一个……身负恶业、根基尚可、又让你觉得碍眼的‘材料’来！让我证明给你看！”
“成功了，你我共享这‘路’！你将拥有源源不断的‘上好材料’，拥有重塑自身根基、甚至更进一步的希望！你‘蝮蛇’，就不再是这黑水沼泽边缘的一条老泥鳅！”
“失败了……”苏沉璧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我这条烂命，随你处置。你损失的，不过是一个看不顺眼的‘材料’而己。对你来说，这黑水沼泽里，最不缺的……就是‘材料’吧？”
棚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沼泽深处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怪异嘶鸣，以及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蝮蛇”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贪婪、凶戾、惊疑、狂喜、恐惧……种种情绪如同沸腾的毒液在他眼中翻滚。他死死地盯着苏沉璧，仿佛要将她每一寸骨头都看穿。
时间一点点流逝，压抑得让人窒息。
终于，“蝮蛇”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如同夜枭般的沙哑怪笑：“桀桀桀……好！好一个牙尖嘴利、心狠手辣的小丫头片子！老子‘蝮蛇’在这烂泥塘里打滚了西十年，头一次见到你这么邪性的！”
他猛地站起身，枯瘦的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扭曲的影子。
“老子就赌你这把！”他眼中闪烁着疯狂而贪婪的光芒，“三天！老子给你找‘材料’！三天后，你若证明不了……桀桀，老子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说完，他不再看苏沉璧一眼，转身掀开那破败的、散发着恶臭的草帘，身影消失在棚屋外更加浓郁的沼泽瘴气之中。
苏沉璧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瘫倒在散发着腐臭的干草堆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与伤口渗出的血水混在一起，带来一阵阵冰冷的刺痛。
她剧烈地喘息着，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赌赢了第一步。暂时……活下来了。
但更大的赌局，才刚刚开始。三天……她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脑海深处，一遍又一遍地复习着系统灌输的、那些冰冷而精准的“灵根手术”知识。剥离、处理、植入……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在意识中反复模拟、推演。
失败，就是地狱。
三天。
腐草堆散发的恶臭几乎渗入骨髓，伤口在劣质药糊的刺激下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的钝痛。苏沉璧蜷缩在棚屋最阴暗的角落，像一头蛰伏在阴影里舔舐伤口的幼兽。唯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寒冰的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