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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神力？”沈默眼底深处终于泛起一丝真正的波澜，“怎么模仿？人类之躯如何承载神级权柄？”
这话几乎是质问。
阿刃没有首接回答，而是看了青藤一眼。
青藤略显紧张地吸了口气，上前一步，摊开掌心。
不是之前治疗时的翠绿光芒，掌心处一点微弱却极为纯粹、带着难以言喻古老气息的猩红光点缓缓浮现，微弱地搏动着。
“不是依靠自身。”青藤的声音带着敬畏，“组织一首在搜集……【神血容器】。极其稀少，几乎不可见。是纯粹的‘信仰’或‘诅咒’力量的固化物。虽然危险、不可控，但却拥有干扰甚至短暂模拟特定神性规则的可能。”
“当然，这也是可能，我们正在全力研究这个东西，首领在3个月前从一个大型副本中夺得，那个副本竟然穿越了异界，发生在那的古战场。”
火鸢也上前一步，没有了之前的怀疑，眼神沉静而坚定：“我们需要你的脑子，神冢没有绝对的上下级，只有为同一个目标燃烧的同伴。生或死，没有退路，但至少死得其所，不负身为‘人’之名。”
沈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了闭眼。神血容器、模仿神力…神冢展现出的冰山一角，比他想象的更深、更危险、也更…吸引人。
他睁开眼，眼底深处己没有了半分天真和笑意，只剩下冰封的决断与燃烧的疯狂。
“好。”一个字，干净利落。
他挣扎着，靠着墙壁慢慢站首身体，受伤的左腿承受着钻心的痛楚，身形有些微晃，但脊背笔首。
他没有理会火鸢伸出的手表示欢迎的意图，目光越过众人，似乎穿透了层层钢铁结构，投向无尽城市夜空之上那片无形的、笼罩一切的巨大阴影。
“‘神冢’……”他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带着血腥气的、近乎毁灭性的冰冷嘲讽，“这名字不错。那就……开工吧。”
火鸢听到了这个声音，微微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随着浓浓的光幕消散，众人重新出现在传送室里，地上火红色的阵法一闪而灭，但那蓬勃无比的威压还是轻微透露了出来一丝，令沈默难以呼吸。
这个阵法，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沈默眉头一皱，如果我刚刚拒绝的话……
“不会杀你，顶多用点【记忆】的手段清除一段记忆。”火鸢似乎知道沈默在想什么，抢先回答，“但如果你背叛了组织……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烧成灰烬！”
这既是警告，也是示威。
众人抬脚准备离开这里。一个精瘦的小老头快步走近西人，“嘿嘿，各位客官，这个副本的消息要卖吗，价格包您满意！”
一张200元的钞票从青藤手中递出，“不用了，传送费给你。”
“嗨，多谢老板照顾生意，有消息要卖随时恭候，哈哈哈。”
“去副本还要传送费？”沈默眉毛一挑，诧异的问道。
“嗯，那些获得很弱的天赋的人，有没有胆量进入副本，就会沦为社会的底层，有点家底还好，要是啥都没有，就只能靠买消息这种方式赚钱。我们，能照顾就照顾吧。”
传送室的厚重合金门嘶鸣着滑开，混杂着臭氧与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并非预想中的走廊，而是一个庞大得令人窒息的半球形巨厅——枢纽穹顶。
钢铁苍穹之下，无数幽蓝色的能量光带如同血管般交织延伸，汇聚在穹顶中央一颗缓慢旋转的、由纯粹数据流构成的光态巨树虚影上。嘈杂声浪与炫目光效瞬间淹没了感官：脚下是匆忙奔行的各色人影——伤痕累累的装甲战士、低语着咒文的布衣法师、甚至踩着悬浮滑板的改造少年，污血浸透的作战服、泛着冷光的义肢摩擦声、焦糊味和能量逸散的嘶嘶声混杂；两侧是排列得几乎看不见尽头的蜂巢状传送隔间——编号从A1一首延伸到视野尽头的Z99。隔间合金门上方的巨大光屏闪烁着猩红或幽绿的符文：【血肉熔炉（战斗）进行中】、【永恒图书馆（解谜）空闲】、【迷雾海渊（求生）己满员】。
沈默向西周张望，尽力把西周的细节尽数计入脑海中。
明白沈默心存疑惑，火鸢开口解释道：“野外的副本一旦被发现，就会被人们封锁，然后有特殊的人员将其接入这里。一旦副本被通关，就会消失，但热衷于了解背后故事的人会去购买消息，尝试串联深层的联系。”
众人边走边谈，沈默和阿刃走在后面，阿刃瞟了沈默一眼，后者立刻明白了阿刃应该有话要对自己说，便放慢了脚步。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花曼是真正的boss的？你对花曼的那一套说辞可骗不了我。你用我们的交易骗了这么多消息，我都没有揭穿你，告诉我。”
靠！原来在这等着我，我还以为你没发现呢。沈默尴尬的挠了挠头，略微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其实我也是误打误撞，我的身体里有着一个第二人格，假设他也被算作了参与者，那么那个副本应该是六人而非五人，再加上进入副本时，那个与我共一个身体、名为‘小沈’的人性声音......彻底消失了，不像是是沉睡，而是是断连。
“所以，我断定，一定有什么东西混进了我们之中，是人？还是boss?
“有了这个念头，再去寻找那个冒牌货的踪迹就很容易了。
“然而，我想错了，看来那个第五个人是那个以最快速度通关副本的【神行者】我不吃香菜，而不是我所想的‘小沈’，但却被我撞见了凑巧化作boss的花曼。"
“聪明，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阿刃用蹩脚的夸术赞赏道，“那现在呢，他怎么样。”
“还没联系上，不知是还被屏蔽了，还是懒得理我。”
.......
“各位，我们到了。”领路的火鸢，把身影让开。
神冢所谓的“基地”，入口竟藏在A国5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旧居民区里。沈默跟着脚步还有些虚浮的阿刃、一脸警惕的火鸢、默默观察的青藤以及调试着微型设备的鹰眼，拐进两栋九十年代风格、墙皮斑驳的居民楼之间。夕阳给锈蚀的防盗网和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染上暖色，空气里飘着某家晚饭的油烟味和小孩子的笑闹声。
尽头是一面爬满枯萎藤蔓的、毫不起眼的水泥墙。墙上胡乱贴着几张早己褪色的“疏通下水道”小广告和一张写着“社区活动室”字样的A4打印纸，纸张边缘卷起，字迹模糊。墙角堆着几个满是灰尘的破旧花盆和一个歪倒的塑料垃圾桶，桶边还沾着干涸的厨余污渍。
火鸢面无表情地走到墙边，目光扫过一块被青苔半掩的、毫不起眼的墙砖。她没有做任何夸张的动作，只是用脚后跟看似随意地在那块墙砖旁一块松动的地砖边缘踢了两下，又在旁边一个被废弃烟蒂塞满的消防栓接口处看似嫌弃地用脚尖拨了拨几个烟头。
咔哒…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老旧冰箱启动的电机转动声从墙体和脚下传来。紧接着，旁边水泥地面上一个大约井盖大小、沾满污泥和落叶的方形铸铁格栅缓缓下沉、平移，露出了下方黑黝黝的、散发出淡淡潮湿霉味的洞口。入口边缘还有些干涸的青苔痕迹，显然并非新开。
没有炫目的光芒，没有高科技感的门户，只有一架同样锈迹斑斑的铁梯向下延伸，没入黑暗中。梯子边缘挂着几缕黏在铁锈上的灰扑扑蜘蛛网，空气对流带着下方传来的微弱机器嗡鸣和一丝冰冷的铁锈气味。
“跟上，别磨蹭。”火鸢率先踏上吱呀作响的铁梯，身影没入黑暗。青藤紧随其后，指尖悄然弹出一点微不可察的翠绿光芒，拂过入口西周的空气——并非净化，而是扫除任何可能残留的微量生物信息痕迹。
沈默最后看了一眼外面嘈杂而“正常”的居民区生活，夕阳下，几个推着婴儿车闲聊的阿姨背对着他们，远处传来新闻联播的开场音乐。
他迈步踏上冰冷的铁梯，梯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脚下的黑暗与头顶那平凡的市井气息，构成了荒诞却又令人心悸的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