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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中国人的神灵
夜黑风高时，阎小罗带乔小萱，潜回寺庙。
前者单膝蹲下，掌心按在地面，幽冥鬼火顺着砖缝游走，很快勾勒出一个隐藏的地下室入口。
＂开。＂
石板轰然掀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阴冷的风裹挟着诡异的线香味，涌上来，乔小萱捂住鼻子——
地下奢靡豪华的神龛里，整整齐齐供奉着几十个日本军官的牌位！
最中间的牌位赫然写着：
＂昭和十六年，山本联队英灵在此＂
而上方正对着大殿佛像的底座，百姓们虔诚叩拜的香火，竟被这些牌位源源不断吸收！
乔小萱浑身发冷：＂他们……在用利我们的香火养日本战犯？＂
阎小罗眼中燃起怒火：＂不止。这些亡魂靠香火修炼，迟早化作厉鬼害世人。＂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日里站在门口，替香客免费补香的驼背老和尚，提着灯笼出现，脸上皱纹堆叠得像树皮，声音沙哑道：＂两位施主，此地不对外开放……＂
阎小罗冷笑：＂你养的鬼，胃口不错啊？＂
老和尚脸色骤变，灯笼＂啪＂地掉在地上——
他的影子，赫然是一个穿着破财女军装的日本兵！
＂八嘎！＂老和尚的嗓音突然变成生硬的日语，＂支那人不配站在这里！＂
乔小萱倒吸一口凉气：＂他……本就是战犯？还是被战犯附身了？＂
老和尚狞笑着撕下人皮，露出腐烂的军装和乌青的肉身，邪恶得瑟：＂大日本帝国的英灵，终将……＂
＂终将再死一次！＂阎小罗抬手召出锁魂链，＂这次，必将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幽冥鬼火照亮整个地下室，那些牌位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我的力量！＂
＂天皇陛下……救……＂
阎小罗一脚踩碎‘山本’的牌位：＂狗屁的＇神＇，在我们这儿，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邪道，那些魑魅魍魉，自身难保，救不了你们了。＂
老和尚的躯体轰然倒地，一缕黑烟刚想逃窜，就被乔小萱用备好的桃木剑，一个狠戾地，钉在墙上！
＂这一剑，＂她咬牙愤恨道，＂是替南京的冤魂、替千千万万受苦的中国先辈们刺的！＂
黑烟惨叫，余音绕梁，不甘消散。
而那些被强留人间的中国亡魂（以及被囚禁在此的庙里原僧人们）终于得以解脱，向阎君大人深深鞠躬，后飘散，前往黄泉路。
第二天，景区紧急关闭。
新闻播报：＂青云寺发现侵华日军秘密祭所，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直播间里，观众们义愤填膺：
【难怪这庙求什么都不灵！但是各大测评平台一个劲地宣传他，说他灵验，我当是我个人的问题呢！气死我辽！】
【主播立大功了！】
【阎君大人帅炸！】
回程的车上，乔小萱突然问：＂那些日本鬼……会下地狱吗？＂
阎小罗望向窗外：＂他们正在——被孤亲手改造过的＇特别版＇十八层炼狱中受刑。＂
＂每一层，都有三十万南京冤魂等着他们。＂
乔小萱沉默许久，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时候，神灵……在哪儿呢？”
死寂的沉默片刻后，她盯着他鎏金色的瞳孔，不怕惹恼对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那时候……你们……在哪里？”
乔小萱的问题像一把刀，猝不及防地刺进阎小罗的胸膛。
沉默，依旧是沉默。
直到两人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
阎小罗的指尖，无意识地着地府玉章，良久，才开口道：
“1937年，南京城隍庙的香火断了三天。”
他抬手幻化出当年的景象——
阴司众神站在血雾弥漫的南京城外，黑白无常浑身颤抖，判官们的朱笔折断了七根。
“不是不想救，是不能救。”
“自周天子封神起，地府便与人间立下《神人契约》：神明不得干预人间战祸，否则天罚降临，阴阳秩序尽毁。”
画面里，年轻的阎小罗（那时他还戴着五代十国时期的冠冕）一拳砸裂了望乡台：
“那就让老子受天罚！”
却被十殿老阎罗的灵识幻化的天网，联手拦下：“你若出手，日军屠刀下的亡魂将永世不得超生——你要让他们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吗？”
乔小萱的眼泪径直砸在沙发上：“所以你们……什么都没做？”
阎小罗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一道贯穿伤疤：“这是天雷劈的。”
当初，他偷偷做了三件事——
篡改生死簿：让屠杀中枉死之人优先投胎好人家；
暗开鬼门关：派阴差假扮溃兵，救下、掩护躲在尸堆里的孩童；
血咒日军：所有参与屠杀的日军魂魄，死后不用审判，直接投入“无间地狱”最底层。
“就这点小动作，也躲不过天道法眼，要不是十位先辈们掩护，也差点让孤神格破碎。”
“然，比起三十万冤魂的怨恨和痛苦，这……不算什么。”
“那现在，为什么又能管了？”
乔小萱指向手机里青云寺的新闻。
阎小罗冷笑：“战犯死后，竟然胆敢窃取中国香火，这就归阴司管了。”
他忽然紧握住拳头，目光如炬，
“神明不能改写历史，但可以记住每一笔血债——！等那些畜生下来，会发现地狱的油锅，比他们的枪炮，来得更加热烈！”
乔小萱在阎小罗的指引下，于纸上画了往生符，烧给地府尚存的那些枉死的先辈们。
夜风卷起纸灰，乔小萱靠在阎小罗身旁，轻柔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再有战争……”
阎小罗的瞳孔，燃起金色的烈焰，打断她的话：
“去他妈的天道！老子宁可再挨一道天雷，也会让所有侵略者知道——中国人的神，永远站在中国人这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