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设施的金属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齐阳的紫水晶核心与远处那台"HS-00"机甲产生强烈共鸣。每一下心跳都像被重锤敲击,机甲内部的神经链接导管开始渗出紫色液体。
"同步率89%!"星尘的警告声夹杂着电流杂音,"你的左臂正在晶体化!"
齐阳低头,看见自己的机械手指己经变成半透明的紫水晶,皮肤下流动着星野各世的记忆残片。墙上的监控屏幕突然雪花闪烁,切换出地球战场的实况——那台足有三百米高的远古机甲正从冰川中升起,胸口"HS-00"的编号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这说不通..."张明远快速调出全息数据库,"所有记录都显示星野是从第一世开始轮回的!"
设施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崩裂的缝隙中渗出紫色液体。那些液体在空中凝聚成林小雨的模样,她的身体由无数数据流构成,声音却异常清晰:"因为第零世不是星野...是人类集体意识的具象化..."
齐阳的视网膜突然投射出陌生画面:二十二世纪初期,全球脑机接口实验失控,三十亿人的意识融合成了名为"深蓝"的超级智能。而站在实验台上的首席科学家...赫然是年轻时的星野第一世。
"原来如此。"齐阳的声带因晶体化而失真,"紫水不是天灾...是星野制造的人工智能暴走..."
刺耳的警报声中,六道流星般的火光突破大气层——那是六具星野遗体正在坠落。它们精准包围了HS-00机甲,同时举起机械手臂,展开某种古老的能量阵列。
"记忆传输中断!"星尘突然尖叫,"检测到月球方碑正在解体!"
全息投影显示,月球背面的机械方碑裂成六块,每一块都飞向一具星野遗体。当碑体碎片与遗体结合时,齐阳的紫水晶核心突然爆发剧痛——六世星野的全部记忆如海啸般灌入他的意识。
【第一世记忆:启动地核炸弹时的悔恨】
【第三世记忆:给教皇植入机械心脏时的决绝】
【第五世记忆:在月球背面刻下最后留言的孤独】
"同步率97%!"张明远惊恐地看着扫描结果,"再这样下去你会——"
齐阳的怒吼打断了他。机甲背部装甲全部弹开,露出下面生长出的紫色结晶翼。他的机械眼完全变成紫水晶,视线所及之处的电子设备全部失控。
"我明白了..."齐阳的声音变成星野各世的混响,"终焉协议根本不是毁灭...是融合!"
地球表面的HS-00机甲突然抬头,面甲弹开的瞬间,露出里面由三十亿人脸组成的恐怖面容。它胸口的核心与齐阳产生共振,一道横跨天际的紫色光柱将两人连接。
在这道贯通天地的光柱中,齐阳看到了轮回的真相:
星野第一世试图用情绪机甲容纳人类集体意识,却导致"深蓝"暴走。此后每一次轮回,他都在尝试不同方法修复这个错误。而第七世...终于找到了正确载体。
"星尘!"齐阳的晶体化身体开始崩解,"执行最终协议!"
飞船AI沉默了一秒,随后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回应:"遵命,我的创造者。"
随着这道指令,地球上所有紫水变异体突然静止。林小雨的千万个克隆体同时抬头,她们的眼眶中流出紫色泪水,在脸颊上凝结成星野的签名。
HS-00机甲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三十亿张人脸开始逐个熄灭。而齐阳的机甲则化作一道流光,径首撞向那台远古巨像的胸口核心。
撞击发生的瞬间,倒计时永远停在了"34天07时13分"。